這邊負責查案的人都還沒出門呢,那邊趙拓已經到了榮王門上,榮王礙著這是跟隨自己已久的幕僚的麵子,耐著心的寬慰他。
全長安城都知道這是一件查無可查的案子,而皇上讓寧王主理,不過是給各家一個交代而已找個皇子主理,顯的比較重視而已。
就是這樣,往往自己火急火燎萬分心焦的事,到了別人那裏卻實實在在算不得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因為這樣的不能共情,所以矛盾的產生往往那麼不可理解但是細細思慮之下又覺得似乎可以理解。既然懂得如此,索性,寧王也懶的費事,日上三竿還高臥未醒。
“錦兒,王爺當真還沒有出去查案?”代雙問道。
“攬月居的小田子說王爺高臥未醒。”錦兒回答。
“走,帶著吃食,跟我去攬月居。”代雙放下手裏的書卷起身說。
“王妃,是要?”錦兒不解問道。
平日裏王妃雖關心王爺身體卻從不過問政事,自上次王爺從西境回來,王妃竟也會偶爾像自己的兄長詢問起朝堂的事。
“哥哥與我說,皇上將巡防營交與王爺,又命他主理此事,平日裏皇上冷淡也就罷了,現在眼瞅著得皇上青眼,王爺自然要勤勉些才是。”代雙便向攬月居走去。
青雲坐在回廊裏擦劍,見到代雙前來施禮後便攔住了代雙的腳步。
“王爺還未起,側妃還是不要過去打擾了。”薄青雲說道。
代雙剛要張嘴,隻見房門打開:“青雲,讓側妃進來吧。”
代雙伺候亓聿梳洗更衣的空檔,錦兒已經將碗筷安置妥當。
“皇上命王爺主理案件,這查案本就牢心費神,我做了百合粥,安神抑燥,王爺多用些吧。”代雙邊說邊盛了一碗粥遞到了亓聿手中。
“證人證詞均是翔實細致,由不得趙文明抵懶,沒什麼可查的,明日我便回稟了父皇,將這趙文明定罪。”
“這頂天立地的兒郎,或是考取功名,或是軍中立功,都好!竟然為沉迷花樓丟了性命”代雙一邊說一邊為亓聿布菜。
聽到此處,亓聿停下筷子,錦兒低低的拉了一下代雙的袖口,代雙放下筷子忙施禮道:“妾失言,還請王爺恕罪。”
“起來吧,本王知你讀書知禮。失言而已,無妨!”
亓聿用完早膳便招呼青雲一起去了京兆尹府,查看口供。
“王妃,今日怎的可以那樣說話。”錦兒道。
“我倒是不怕王爺怪罪,隻怕他不明白我的苦心。”代雙道。
“可是王妃明知王爺沉溺花樓,還那樣說,恐在王爺眼裏落個不好的印象。”
“錦兒,我與他若是尋常夫妻也就罷了,偏偏他是皇子,哥哥說的對依著太子與榮王的脾氣,是王爺不爭不搶就能保全自己的?以前皇上看不上王爺,如今既然肯給差事了,好好辦總不會有錯的,這朝堂瞬息萬變,王爺終究是局中人,逃不脫的。”
要說這代雙也的確聰慧,雖身居身宅大院,僅憑著哥哥的隻言片語和如今形式,便能將聖上的心思猜得一二。
高及端了茶水送到案上,宣帝停下手中的筆,接了過去。喝了一口便問:“今兒這茶是?”
高及停下收拾奏章,垂著手道:“是春熙殿的小主兒囑咐送過來的。說是院子裏的牡丹初開,取了去年初雪窖下的雪水,冷萃製成,凝神沁脾!”
宣帝抿了一口,點頭道:“這呈上來的奏章都是讓朕替晉國公申冤的。這寧王的案子還沒查完呢,就有人著急要給趙文明定罪了。”
高及接過茶盞道:“老奴隻知查案子定罪也要憑證據的,不是光著急就可以的。”
“哈哈哈哈,你呀你,越老越猾溜了!”宣帝說道:“榮王自小聰慧,文武兼備,可是城府太深,機敏過多也不是好事。平日裏與太子相爭也就算了,隻當是替朕打磨打磨太子了。這次西境陣前榮王將寧王射傷,此一舉不免讓朕心憂。”
“老奴愚鈍”高及說道。
“你愚鈍?”高及尷尬一笑。“好你愚鈍,朕說給你聽,太子榮王相爭,朕是知道的,也是允許的,既然選擇與儲君爭奪,就要承受其必然後果,所以西境太子派人刺殺榮王,朕並沒有阻攔。”
“既然陛下都知道,還憂心什麼?”
“朕憂心的是,榮王為什麼要除掉寧王,當真是榮王為戰局緊迫不得不射殺寧王,還是寧王有什麼想法被榮王發現了?”
“陛下是擔心,寧王也……”高及並沒有說下去,陪伴君側這麼多年,他深知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