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誰能次次好運,在高考這種人生大事上,一次幸運已是僥幸。許自新沒能壓線進m大,被第二誌願錄取去了很南方的大學。
這就叫萬裏之遙了。
鮑克第二天叫幾個人去吃飯喝酒,說是要給許自新慶賀。在座人各懷心事,喝到半醉的時候,鮑克說:“林哥,我可能要走了。”
林傲被管汝語看著隻喝了一小瓶底,還清醒著,愣了下:“你去哪?”
“可能去廣東那邊看看吧。”
風流急了:“怎麼一個個都往外跑,幹嘛去?琴島不夠你耍的?”
林傲按住風流的肩膀,示意他別再說了,問:“出什麼事了嗎?”
鮑克灌了幾口酒,苦笑了下,“開始不想說的。露露家裏人找著她了,要抓她回去嫁人,拿彩禮錢給她弟蓋房子。我出了十萬彩禮,就算他們把閨女賣給我了。”
“十萬塊拿出來,我家裏也空了,露露不能跟我吃苦吃一輩子,我跟我爸朋友出去闖闖,賺點錢回來娶她。”
林傲看了眼他的臉,“你的傷,你爸打的?”
“是。”鮑克說。
“你出去我肯定不攔著,就是露露也不小了,你不能讓她幹等著。”
他們早不是任性而為的年紀,現在要各奔東西,也是平常事。
鮑克瞪著眼不讓淚掉下來,“我讓她等我一年,要是賺到錢了肯定回來娶她,要是沒賺著……”他深吸了口氣,“她搬新店的時候正好遇著以前的工友,她工友開了家洗車店,生意不錯,對她有意思,我要是賺不著……”
林傲白了他一眼,“你太小看她了。”
鮑克抹了把臉,“小看了好……小看了就還能記著我呢……”
當天的戰況可謂慘烈:鮑克一個人灌了一瓶二鍋頭,風流喝多了,掛在許自新脖子上哭,許自新木著舌頭,一句一句和風流保證,管汝語把醉鬼們用摩托車拉著一個個送到位。
林傲收拾著喝剩下的酒上樓,單元門門口冷清清的,張奶奶和那圈愛說八卦閑聊的大媽都沒來。
管汝語上來的時候帶了一身水汽,上身裸著,見林傲看過來,解釋說:“風流吐我身上了。”
林傲隻喝了一點,但他酒量差,已經上臉了,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管汝語低頭,靠在床邊的人貼著吻他,手輕輕劃過他的背。管汝語被他弄得有點喘,說:“哥,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林傲卻沒再親他,沒受傷的手勾著他的背,整個人縮進他懷裏,悶聲說:“乖乖,我很想你。”
管汝語麵對麵抱著他,珍重極了:“傻瓜,我們不是每天都見嗎?”
一點酒不至於讓他不清醒,但心裏有個聲音,讓他借著由頭矯情,他靠在管汝語的肩上,側著頭,唇對著他的脖頸,“每天見也想你。”
程a來電話說蘇鳴雨上鉤了,約他馬上見麵。他說管輝為了保私生子,動了□□白道的關係,他們的人順藤摸瓜,找到了管輝幾次設計管汝語的證據。
管汝語吸了口氣,“那……我母親?”
“暫時沒有,還在查。”
管汝語一翻身從床上坐起來,下床的時候弄醒了林傲。林傲慢慢睜開眼,“你又要出去?”
“對,”管汝語往身上套了件衣服,俯身親他的額頭,“我中午可能回不來,到時候給你叫外賣。”
“哦。”林傲說。
管汝語來去都像陣風,五分鍾就出了門。林傲瞅了眼時間,早上七點。他伸手把管汝語的枕頭壓在臉上,聞著枕頭上的味道,昏天黑地又睡起來,再醒是被手機鈴聲吵的,外賣送到門口了,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
外賣很豐盛,知名酒店,四菜一湯。林傲看著電視,沒精打采的吃完,時間轉到正午十二點。
他鬱悶地踢了踢沙發,時間過得真慢。
癱到十二點半,他突然想起今天沒給張奶奶家丟垃圾,腳套進拖鞋就出了門。站到門口,他愣了下,門口居然空空的,沒有垃圾袋。
他敲門,沒人開,心裏就突突地跳了起來。林傲回家找鑰匙,從連沙發墊下都摸過了,就是沒找到。
張奶奶的心髒不好,有過幾次暈厥。林傲不敢耽誤,趕緊叫開鎖公司來開門,手機在手心握著,停在120撥打界麵。
開鎖師傅的動作太慢了。
他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想起張奶奶前幾天夢見老伴兒和自己老爸的事,口中不住催著:“師傅,能不能快點?”
“這鎖太老了,裏麵都鏽了,不好開。”開鎖師傅出了一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