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暫且拉回到阿琳娜第一次失控,還在銀河十字軍醫院裏沉睡的第二天,佐菲來探望時發生的插曲。

老實說拿到這份報告的藍族科學家還不知如何去向對方彙報,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後,希卡利還是將報告遞給從病房裏出來的佐菲。

“說實在,情況並不樂觀,‘黑暗雷暴’無疑是格力紮已經複活的證據,格力紮本身就是完全的『無』,是沒有任何物質和能量反應的生命體,無論是什麼樣的攻擊都無法傷害到虛空存在的它,現在的它正以難以捕捉的速度正往m78靠近,大概要不了幾個星期就會抵達m78星雲。”

希卡利拋出了目前最迫在眉睫的問題,他將得出的結論簡單發給對方。

“我分析過了祭祀力量和‘雪境核心’,發現祭祀力量和‘雪境核心’本就是同一個體,二者隻不過被刻意分開了而已。”

“分開他們的正是屬於沃登的力量,如今這份力量作為遺傳,也被阿琳娜繼承,在她身體裏和已經合並成一個整體的‘雪境核心’製衡著。”

“老實說,對於阿琳娜來說,比未來可能會被吞噬,更可怕的其實是‘黑暗雷暴’帶來的負麵效果,格力紮想要回收的‘雪境核心’必然是擁有完整力量的,因此作為抑製存在的沃登因子會在每一次與‘黑暗雷暴’接觸後被逐漸消除,失去了平衡‘雪境核心’自然會失控,其結果是阿琳娜會處於一種失去自我更接近於現象的狀態。”

希卡利說到這裏時稍微停頓了一下,瞥了一眼身側奧的神情,發現他並沒有意料中的情緒激動,隻是麵色嚴峻的看著報告,於是他繼續說下去。

“換句話來說,阿琳娜的人格,完全依賴於沃登因子的維持。”

“完整的‘雪境核心’確實可以完全克製格利紮,但擁有沃登因子的阿琳娜是無論如何也發揮不了完整力量的。”

他掩去了那個稍微有些殘酷的真相,然而其中的意思也已經非常明顯了。

“但是……我不明白為何格利紮要對‘雪境核心’如此執著。按道理來說,它的一切行為都是依靠本能而去行動,如今卻像是有了思考,主動做出了選擇。”

正當藍族科學家陷入問題的局限性時,一旁在他講話時一直沉默的佐菲突然歎了一口氣。

“還是無法改變嗎……”

他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

“這是我利用管理權限進入沃登賬號裏看到的處於草稿箱的日記,你看了便知道了,原本我隻是懷疑,在你證實了部分結果後,可以基本確定了,阿琳娜的母親其實就是‘宇宙之針’。”

佐菲將終端裏的日記發給了希卡利。

“格利紮是‘宇宙之穴’,要想消滅他那就必須獲得可以縫上它的‘宇宙之針’。這是曾經沃登得到的結果,複活後的格利紮執著的尋找‘雪境核心’,恐怕也是出於本能畏懼‘宇宙之針’的力量。”

“沃登一直嚐試尋找‘宇宙之針’,以至於格利紮消失之後,仍然繼續尋覓下去的他終於在雪國遇上了阿琳娜的母親,如今,接受了力量傳承阿琳娜成為了新的‘宇宙之針’,但這件事情目前她並不知道。”

“幸虧,她並不知道。”

他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同時話題一轉,像是聊天一樣提到了很久之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其實阿琳娜畢業那年,想要考入宇宙警備隊我是第一個不讚同的,那天晚上第一次和她吵了一架。我想著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她去麵對危險的,但是……”

“在吵架的最後,她流著眼淚告訴我她不想以後在我的葬禮上隻能跟著其他奧一起以悔恨送別我,至少讓她一起和我並肩作戰,哪怕作為累贅,也曾經為他而努力過。”

緩緩舒出一口氣,佐菲平複心情繼續講下去。

“老實說,其實在她哭的一瞬間我就已經快要放棄阻止她考入宇宙警備隊了。即便再怎麼不情願,我也不得不承認,我無法違背她的心願,殘忍剝奪她以自己的方式守護重要之物的權利。”

佐菲閉上了眼睛回憶。

“阿琳娜那個孩子潛意識中其實非常害怕失去的,或許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她將現在所有珍視之物看的比她本身還重要。”

“就目前來看,她很少真正為了自己去考慮什麼。”

“但是……”

話音一轉,佐菲臉色變得怪異起來。

“不得不說的是,那個孩子最近表現出有喜歡的奧的現象後,老實說我挺開心的,因為那是她終於開始考慮自己的事情的預兆。”

在希卡利驚愕以及懷疑他是不是被操控的目光中,佐菲微笑著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