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以後就是哥哥了，要讓著妹妹知道嗎？”宋慧領著一個水汪汪大眼紮著雙馬尾的小女孩站在宋北麵前，俯身揉了揉宋北柔軟的頭發。
宋雨並不怕生，笑的眉眼彎彎，露出一排奶牙，奶聲奶氣和小宋北打招呼：“哥哥好。”
宋北看了眼大、大方方站在宋慧麵前的小女孩，這是他和妹妹宋雨的第一次見麵。
宋慧把小女孩接回家，說宋北從此有了妹妹，要好好保護妹妹。
林間蟬聲正盛，十八歲總麵臨著選擇。
電腦頁麵顯示著宋北和宋雨的高考成績，宋北兄妹成績出色，但宋慧供不起兩個孩子上大學的高昂費用，政府出錢供兩人其中一個出國讀書，宋北把自己關在屋子半天，低頭沉思片刻，在報考誌願上選擇了xx醫科大學。
“媽，當初你把小雨帶回家除了給小雨一個家外最重要的是保護我，這些年我總覺得虧欠小雨，xx醫科大也是挺好的。”
宋北對著電腦裏顯示的銀行卡餘額出神，太陽穴倏然一跳，針紮般的鑽心痛讓他腦中一片空白，頭昏眼花，眼中電腦屏幕出現重影，六七個一模一樣的電腦屏幕在他眼中重疊散開，飛速旋轉，旋轉又散開，散開又聚攏。
頭疼！
宋北忍不住雙手抱頭趴在桌上，用力捶打頭部緩解腦中刺痛，“啪”不慎蹭掉桌角插滿向日葵花的花瓶，水濕漉漉灑了滿地。
孟凡聽聲進門時，宋北正蹲在地上撿碎玻璃片，手上滿是被玻璃碎片劃傷湧出的血，血滴到地上，殷成一片。
宋北淡淡掃了眼孟凡，繼續低頭清理玻璃渣，孟凡三步上前拽著宋北胳膊把人拉起來，拂掉手裏的玻璃，帶著人往洗手間走。
“這麼不小心。”孟凡擰開水龍頭細心給宋北清理傷口，微涼水流緩解傷口灼痛感。
宋北死死盯進鏡中另一個自己——麵無表情，臉色慘白，眼神渙散空洞，眼底藏著一閃而過的扭曲快感，如大夢初醒的毒蛇巨蟒，朦朧睡眼下惡毒銳利不減，無需其他，隻靜待時機。
“嘶……”宋北痛的縮了下手，又被孟凡強勢拉回水龍頭下。
“好好衝一衝，玻璃渣洗不出來就壞了。”
“明天我想去醫院。”宋北訥訥開口，再轉過頭，鏡中已恢複往日冷靜的熟悉模樣，心中疑雲越來越大，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
“你不是放年假了嗎？”
“看手傷。”
——
孟凡又偏頭看了宋北一眼，從醫院出來，宋北就一個字沒說，隻拿著手裏的藥看著前麵的路出神。
“拿的什麼藥？”
宋北緊攥袋子的手指動了動，抿了抿唇，回答比日常要遲緩，語氣也軟了些：“沒什麼，一些胃藥。”
“你有胃病？原來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又不是什麼大病。”良久他又緩緩開口：“今年我想回家，過年。”
孟凡挑了挑眉，頗有些意外：“往年不回家今年就想了？”
宋北忽略孟凡的陰陽怪氣和驟然拔高的音量，平靜道：“今年我妹妹回來。”
宋北這個妹妹他是知道的，調查的人傳來的消息是當年宋慧從孤兒院先後接回來兩個孩子，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大的是宋北，小的是宋北名義上的妹妹宋雨。
當年宋雨出國讀書，最後留在國外工作，來回往返國外對科研人員安全及其不利，宋雨基本三五年才回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