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玲……”一陣清脆的聲音劃破了沉寂的校園。學校外麵的家長倒是熱鬧起來“快快快,考完了,快出來了!” “你家孩子平常咋樣?” “我兒子絕對沒問題”……言語中也難掩其緊張的表情,畢竟不是他們自己考試!
學生們則緩慢的走出教室,成群結隊著討論著,有說有笑,不知是慶祝大難遠去還是對自己的過於自信!壓根沒把學校外頭苦等的家長放在眼裏!
此時,一個身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止步在了教學樓的大門口,並沒有隨著大軍走下眼前二十級的台階,隻見他眺望著前方,眼神中露出複雜的韻味。看著學校門口家長和孩子在一塊的情景,有種莫名奇妙的感動,多麼希望自己家裏人也能來接,為了這次高考,他可是整整半年沒和家人見麵了,也就是這半年,從老師眼裏的壞學生一躍成為優等生,成績突飛猛進。不過自己馬上就回家了,也能見到自己的父母了,再加上剛才的考試感覺很不錯,十年寒窗苦讀,終於修成正果了,哥混出來了,馬上就上大學嘍……
“趙子文,還不走啊!”一個同學在人海中喊叫了一聲。
趙子文這才回過神來,收起臉上的微笑,回了一句,“馬上。”繼而淹沒在人群之中。
信步走到校門口,再次駐足了腳步,回眸望著‘石城中學’四個字,有太多的感慨在心裏。幫著兄弟牽媒拉線,打架,教訓老師等等的回憶瞬間在腦中浮現出來……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離開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趙子文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先給家裏打個電話吧!也好讓家裏人為自己這次出色的發揮高興一番。
電話亭中,嘈嘈雜雜的聲音讓人感到壓抑!一個七八十平米的小屋子裏放了有將近三十多部電話,每個電話之間隻有一層擋板隔著,有時根本聽不見電話那頭說什麼,要是平常的周末過來,光排隊就得等半個小時,再加上收費的中年婦女大聲喊叫讓繳費,生怕錯過一個漏網之魚。簡直讓人受不了,唯有和親情的對話方能稍微平衡這種心態!今天雖然不用排隊,但人也是出奇的多。
“喂,媽。我子文。”趙子文帶著微笑,心裏一陣欣喜:“我們考完了,而且考的還不錯……”急切的想將成果與父母分享。
此刻電話那頭的母親倒是不說話了。
“喂?媽,你在聽嗎?”
“嗯,媽在聽。”
趙子文聽到母親的聲音有些顫抖,顯得有氣無力,“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哭了?”
母親閃爍著眼睛,“沒什麼,媽是替你高興。”
趙子文並沒有多想,寒暄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而他卻不知道,電話那頭的母親卻哭成了淚人……
“8號,8號……”一陣海嘯地震般的聲音傳來,幾乎壓過了所有聲音,似乎地縫裏的老鼠都聽得到:“快點,8號結賬。誰是8號?”那中年婦女大聲喊道!
由於人太多,趙子文哪管中年婦女喊的是什麼,隻管從最裏麵往外鑽,終於走到了收費台:“8號,多少錢?”
中年婦女瞥了趙子文一眼,不滿的情緒湧上心頭:“叫你多少回沒聽見嗎?嗓子都喊破了還沒人答應,年紀輕輕耳朵就不好使了。”婦女猙獰著臉繼續道:“以後打電話麻利點,後麵人多著呢!趕緊的,一塊五。”沒好氣的教訓著!
趙子文頓時一陣火氣從心裏燃燒起來,並沒有爆發,隻是往桌上扔了兩枚硬幣,冷冷的說道,“不用找了。”
此時婦女被趙子文冷峻的眼神盯得心裏發虛,一陣後怕,她沒見過如此的表情,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趕忙避開,繼續扯著嗓子,“12號,12號。”隻不過語氣顯然輕柔了許多,沒有剛才那麼橫。
媽的,老子的好心情就這麼被你打攪了,也罷,畢竟最後一次見那張老臉。
趙子文回到宿舍,徹底亂套了,打叫聲,撕書聲……玩的是不亦樂乎,都預示著即將離開這陰曹地府般生活。最後大家決定出去搓一頓,也不為兄弟一場,更重要的是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三年,誰不知道誰呀?!
晚上,醉酒樓的玫瑰包房裏坐著4107宿舍的兄弟們。八個人站起身來,端著杯子,趙子文開口道:“來,哥幾個,咱們今朝有酒今朝醉,幹了……”室友們紛紛舉杯下肚,坐下來邊吃菜邊回憶著三年的點點滴滴,好似忘了多年的煩惱一般,甚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