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不愛你了,分手吧。”
天上下起了傾盆大雨,在寒冷的風中,仿佛隨時會倒下的纖細少女望著說出殘忍話語的金發黑膚的男人,顫抖著流下眼淚。
但他還在繼續,高傲地抬起下巴,眼神輕蔑,但隱藏著一絲絲心痛。
“我根本沒愛過你,對你隻是一時感興趣而已。現在我已經找到更有趣的東西了。就這樣,不要再糾纏我了,賤女人。”
男人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雨下得更大了。少女捂著嘴巴痛哭,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
交往了一年多、曾經在一起的甜蜜的時刻,現在都變成了一把把欺騙的刀深刻地絞入她的心,給予莫大的痛苦。
我打著傘躲在陰影裏,熱淚盈眶看完了這一幕,耳邊有一個詭異的聲音在煞風景地咕噗咕噗響。
他在忍耐——大概。
「這是…什麼……」他艱難地擠出聲音,混雜著像是漏氣一樣的笑聲,「降穀…噗哈哈哈哈咳哈哈哈哈哈哈降穀他竟然哈哈哈哈哈哈——」
“鬆田——你好吵!”
我難受地堵上一邊耳朵,壓低聲音喊他抱怨,他爆笑得嗆咳了才喘著氣終於停了下來。
「真是的…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說真的,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話。」
“我倒是覺得還挺悲情的。”
就這樣被戀人拋棄了,之後還要遭遇那種事情……
我小聲嘟囔,最後看了眼在雨裏濕漉漉的可憐少女,轉身小心地跟上已經差不多走遠了的男人離開的方向。
鬆田陣平顯然不這麼覺得,大大嗤笑了一聲。
「你的感動閾值還真是低啊。」
“什麼嘛,瞧不起人嗎?”
「要我說,zero那家夥根本不會故意作出這種事情來。」
“zero…?你…你認識那個人?”
「當然,降穀零他是——」
他拖長了音調,踩過水窪跟蹤著他口中降穀零的行蹤時我還等著他的下文,但鬆田忽然不說話了。
我疑惑地側過臉,雖然其實並不能看見這個跟在我身邊的背後靈。
“鬆田?”
他好像在想什麼,沉吟了聲,忽然說道。
「喂,你要是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告訴給你聽。」
我皺起眉頭,在意起他說的條件前先不滿了起來。
“所以說你至少也叫一下我名字吧…‘喂’算什麼啦。”
我的名字是典櫻砂糖(den-osatou),讀作佐藤,寫作砂糖的甜膩名字。
雖然有點奇怪,但也是父母送給我的名字,一直以來珍惜了十八年,但是現在這位被我臨時起意救下來的鬆田陣平先生卻不打算好好尊重它。
我是在【現在時間】的四年後遇到他的。
由於【列車長】要求的任務,從【我的死亡時間】回到過去的【三年前】,路過某一個被警察圍起來的、疑似爆炸現場的附近時,偶然看到了在遊蕩的一個幽靈狀態的他。
“你看得到我啊?”
“嗯……啊。你在看什麼呢?”
他好寂寞的樣子。
特別笨蛋的我,當時根本沒能意識到眼前這個墨鏡幽靈是多麼討人厭的存在。
“因為做了很偉大的事情,所以在回味自己的英雄現場。”
他聽起來很嘴欠。
“對了,我不能離開這裏太遠…嘖,竟然變成了地縛靈…能幫我去確認一件事嗎?醒過來的時候好像這裏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所以輕易就答應了。
他想要得知的是有沒有其他地方也發生了爆炸。就我所知,好像警察很努力阻止了恐怖事件的發生,除了有一名公職人員犧牲以外,沒有任何平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