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一個姓杜的秀才被調集成都旁邊的小縣城當師爺。這一年的冬天,極其的寒冷。風刮的樹枝呀呀作響,滿天飄著鵝毛大雪,白天街上都沒有幾個人願意打開門做生意,街上也是靜悄悄的。遍地的雪花雪白一片。
由於是調集令,杜秀才不得不快馬加鞭連夜趕到縣城,但去縣城的路程足有七百裏地。站在城門口,秀才花錢買了一匹棕色的好馬,體格十分健壯。秀才一身青色長衣,腰間挎著一把寶劍,他跳上馬,捏著馬繩用力的往下一鞭打。隻聽這匹馬仰天嘶吼一聲,四蹄重重的踏了幾下,就帶著杜秀才直奔了出去。
荒山野嶺,一眼遼闊的荒野一片白色。此時已經天色將暗,雪白的荒原放眼望去甚至沒有一戶人家,再好的馬也需要休息,一連數個時辰,這匹馬也顯得腳力不足,滿了起來。杜秀才奔馳在雪地裏,滿腦子想的都是晚上恐怖的事情,但肚子傳來的咕咕聲讓他打消了這些鬼神的想法,得馬上找一個地方休息才行,照這樣的腳程,兩天內就能趕到縣裏。此時秀才的眼前白茫茫一片,遼無邊際。鵝毛似的大雪越來越大,這匹馬也是深一腳淺一腳,已經完全不是在奔跑,而是在行走一般。
才走了不遠,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杜秀才左手抓著腰間的寶劍,四處張望,看有沒有一個地方可以住上一宿。
太冷了,杜秀才不經意的把自己身上的青袍重新束緊,拉著馬四處亂逛尋找住處。果然,眼外幾十仗外有一團黑黢黢的東西。杜秀才心中暗喜,民間的人喜歡修廟,大大小小四處都是,隻不過不知道這一間又是供奉的哪一尊神呢?杜秀才沒有多想,拉著馬用力往前走。積雪覆蓋到了膝蓋,一腳下去,要用很大的力氣提起。還沒到廟門前,已經聽到了破爛的兩扇門來回被風吹的吱呀亂叫,讓人毛骨悚然,等走到廟門前,杜秀才此時已經滿頭大汗,由於天氣,汗水又變成了冷水。冷的杜秀才站在廟門口就已經瑟瑟發抖。杜秀才打燃一個火把,往廟門前一照。兩扇木質大門已經爛的不成樣子,常年雨打風沒人來,廟門左邊一扇直接掉了一半,另一邊的門上被風化的破洞也足有拳頭大小。
不多想,杜秀才推開門往裏邊一看,正對著自己的是一座泥巴做的觀世音,由於沒有人來維護,觀世音的一半身子已經滾落在了一旁。而廟頂還有大大小小幾十個破洞。地上的積雪也是薄薄覆蓋了一層。杜秀才打著火把往廟裏一站,透著火光,杜秀才的餘光突然看到左手邊一個架在兩條板凳上的黑木棺材。杜秀才頓時就嚇了一條,感覺背後發涼,但杜秀才不是怕鬼的人,也不是怕死人的人,隻是突然這麼一下,誰都遭不起。這棺材的黑漆,黝黑透亮,看上去是才放過來的。但為什麼要用板凳架起?杜秀才不懂這些,也不想去多思考。現在要緊的是肚子餓,還很冷。杜秀才四處逛了一圈,看到觀世音的背後還有一個一人寬的台子,台子上有一些幹草,看樣子是有人來住過。躺下去也剛好合適,從大門進來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裏邊。
正當杜秀才躺下,隻聽門前一陣混亂的腳步。杜秀才嚇的連忙滅掉火把,一個人貓著身子躲在觀音背後,透過一個小縫往外看。門呼啦一聲被推開,隻見一個醉漢晃晃悠悠的就走了進來,由於太黑,醉漢進門就碰到的陳放棺材的凳子。醉漢大罵一聲“誰敢擋大爺的路!”一腳踹過去。凳子被一腳踢飛,棺材轟的一聲落到了地上。說來也怪,棺材掉到地上,棺材蓋絲毫沒有移動,和沒動過一樣。
醉漢酒氣熏天,雙眼恍惚。踢了一腳後,也不管頭頂樓下的雪花,倒在觀音前台就呼呼大睡,大漢呼聲震天,杜秀才到了半夜都沒睡著。杜秀才爬起來走到醉漢身旁,仔細一打量,準備將此人喊醒,不然今夜無法入睡,隻見此人虎背熊腰,個頭不下八尺,一臉橫肉,右手還捏著一個裝酒的葫蘆。杜秀才心裏作罷,還是不要驚醒這醉漢,若是醒了,酒勁未消,自己還吃不了兜著走。正思考著,旁邊的棺材突然“砰”的一聲響了一下,杜秀才嚇的連忙又躲到觀音背後窺看。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這醉漢歪頭睡的和死豬一般,旁邊的棺材又是“砰”的一聲巨響。隻見那棺材蓋子騰空升起巴掌高,然後又重重的落下。反複幾次後,杜秀才這才瞪大了眼睛,目光分毫不離這棺材。霎時間,棺材蓋騰空往下滑動了數十寸,一個滿臉鐵青的人硬是從棺材裏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哈出一口氣,借著月光可以看到那森白的牙齒。杜秀才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今夜估計難逃一劫。隻見那東西騰空輕鬆跳起,越過棺材,左右搖了一下頭,似乎嗅到了有人的味道。猛吸幾口氣後,一口就咬在了醉漢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