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Rosan是在公司的平安夜Party上。
午夜,狂歡達到高潮,大家笑鬧著踩破氣球,空氣裏彌漫著歡樂和啤酒氣泡的味道。
這一夜,我卻不快樂,因為我沒有女伴。雖然我隻是個普通職員,但是這不應該是我沒有女伴的理由,我善良,熱情,又有夢想,除了少了存款和房子和車。。。或者,這些對現代物質女郎來說已經十惡不赦了吧。
突如其來的傷感讓我覺得這個Party俗氣的可怕,我退到門口,卻看見Rosan。
她坐在牆角的桌子旁,彩色的燈光旋轉著打在她黑色的小禮服和長長的卷發上。她用一隻透明的過濾嘴吸著香煙,麵前一個已經喝空的杯子,看裏麵滿滿的冰塊,應該是一杯double的whisky.
她的整個人都像是不屬於當前這個世界,我看不清她的臉,卻看到一個詞,落寞。
她吸引我,我突然不覺得這個晚會無聊了,我拿起一杯果汁雞尾酒想送到她麵前,可是這種行為太輕佻了,實在不是我平常的為人。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改變主意走開,她卻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平安夜應該是安靜的全家團聚的日子,這些人都沒有家的麼?”
我不敢確定她是對我說的,但是卻覺得好笑,這麼不屑,她又來幹嘛?於是回答到:“中國人過洋節不過是找個大家玩的理由,沒那麼多講究。”
似乎聽出我的不滿,她自嘲地微笑了,麵容精致秀麗,化妝恰到好處,右耳上單隻的長長耳鏈也輕輕晃動起來,我看得出神,同時明白為什麼她吸引我。美麗的女人很多,而有韻味的,卻不是天天可見。不知道這麼出色的女人是在哪個部門的,怎麼從沒見過呢?
我索性坐到她對麵,問道:“我叫黃文申,在市場部,他們開玩笑都叫我老黃。請問你也是這裏的員工麼?”“我在設計部,可以叫我Rosan。”
我們公司是一間規模較大的國際服裝公司,很多員工互不認識很正常,隻是她的裝扮看上去無論如何也不像個小白領,可是作為主管的話,完全不認識就有些奇怪了。可是,管他呢,別說她不是員工了,就算她不是人,這樣的晚上,我也要和她喝一杯。
我們就著聖誕的話題隨便閑聊,她的聲音低沉溫柔,可是吵鬧的人聲非但不能蓋過她的聲音,反倒使它聽起來更加悅耳舒適。晚會很快結束了,我想到對麵的美麗女郎過了今晚可能根本不會搭理我,不禁大膽邀請她去旁邊的I-55坐坐,她竟欣然同意了,反而讓我覺得不安,怕她認為我是喜歡晚上釣女人的男人,更怕她是喜歡晚上被釣的女人。
咖啡室裏,我點了一杯Latte,她卻仔細地研究飲料單,這樣可以用香醇來形容的女人,是應該喝Irish
coffee的吧,這樣想,就這樣問了,她卻輕輕地回答:“我不喝咖啡的。”
嗬嗬,有意思,都已經是嗜咖啡如命人類的時代了,還有人斷然說不喝咖啡的!她點了一杯叫藍色西西裏的蘇打水,同時把飲料單還給服務生。
這時我看見,她左手無名指上,赫然一枚晶光四射的鑽戒!天啊,她不會是某位總管的夫人吧?怎麼剛才我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死定了。不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liu,規矩了半世,也讓我老黃放縱一回吧,更何況,隻是同樣寂寞的人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