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一天一夜的少將軍回來了,軍中本該慶賀少將軍化險為夷,挫了敵軍士氣,可此時的中軍帳卻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一眾人等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子衿麵色蒼白,緊咬牙關,身上的傷口還滲著血卻拒絕了軍醫的處理,站在中軍帳前執著的等著一個人的消息。
南卿能闖入敵軍包圍救下子衿誰也沒想到,更不敢相信一直當做是子衿麵首的南卿能有這本事,尤其是曹威,這會兒聳搭著腦袋半點氣焰也沒了,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能早些將事情告訴南卿,或許事態也不會變成這般地步,兩個人或許都能平安回來。
“我把她找回來!”曹威站起來就往外麵走,沈毅和徐信見狀也隨即起身:“我們也一起去。”
然而還不待幾人走出營地,就被一聲馬嘯打斷:“南,南卿?南卿回來了!!!”
子衿聞聲快速回身,霎時間,愣怔在原地,仿佛血液被瞬間抽空了一樣——隻見南卿周身染血了無生氣地險險趴在馬背上,猩紅的鮮血爬上雪白的皮膚子衿隻覺得刺目得很。
子衿頓下便立刻回神衝著人群喊到:“快!軍醫!軍醫!”周圍的人方是反應過來,立馬手忙腳亂地幫子衿把南卿扶進營帳裏去。
軍醫上氣不接下氣地急忙跑進來,顫顫巍巍地探上南卿的鼻息。
“氣未絕!氣未絕!”
子衿緊緊握著南卿的手,前所未有的厲聲嗬斥道:“還不快醫!”
軍醫嚇得冷汗淋淋:“是,是,這就醫,這就醫。”
清水被不斷地送入帳內,再換成猩紅的血水一盆盆端出去,漸漸送出去的血水變得淡了。
子衿站在帳外遲遲未動,他不知道自己最後怎麼走到營帳裏的,腦子渾渾噩噩,剛邁出一步就猛的跪倒在地,方才驚覺自己的手腳全都麻木,已經僵硬得動不了了,他用手臂支撐半天才鏗鏘地爬起來跑進去。
夜半時分。
南卿方才恍惚轉醒,這一覺睡的委實夠長,記得她合眼時還是青天白日來著,揉揉有些朦朧的睡眼,這才看清守著她的是子衿。
“為何不帶一人?”
南卿感到渾身酸痛,調換了個姿勢斜歪著躺在床上,輕描淡寫道:“目標太大,不好行動,還有軍中的那堆蠢貨礙事得很,帶了不如不帶。”
敵軍的大本營,幾十萬人馬可不是鬧著玩的,她無官無職頂多隻能帶上一小隊普通士兵,敵眾我寡,壓根不夠看,就算她設計謀劃,出其不意,也是敵傷八百己傷一千,到時候兩軍交戰,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白當了活靶子,更何況子衿以男子之身半生戎馬,立下赫赫戰功,不知多少人為之敬服,也因此他所處之位注定會被天下人注視,稍有不慎就會被無限放大,到時候這世人不會在意其中有何曲折,隻會怪罪子衿就是這戰事禍水。
再者依著子衿的性子定是又會把這些性命算到他自己頭上,記到心裏去,嗯,子衿心裏隻要記得她一個就好了,記這些個蠢貨作甚!
所以,南卿才隻將自己在林中的一對人馬調配出來去尋他的蹤跡,而最後將所有人都遣走,隻留自己麵對敵軍,乃是在賭戎束這個赫赫有名的大將的心氣,賭她可敢與自己單槍對戰,賭她是否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