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一個冬夜,福建太陰宗門土樓內。
一個穿著暗紫色金雲紋旗袍的中年女子坐在屋裏的主位上,身後一左一右站著兩個青年人,他們正注視著走進門的一對夫婦,和那個妻子懷裏抱著的嬰兒。
他們走到屋子中央站定,一齊向中年女子彎腰示意。
“弟子陰守歸,見過掌門。“男人開口說道,女人卻隻是靜默的看著懷裏的孩子。
那兩個青年人麵不改色,好像隻是掌門身後的兩尊雕塑,其中一個人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那個孩子,這讓一直低著頭看孩子的女人抬頭瞥了他一眼。
青年人笑了笑,低了低頭表示歉意。
“孩子情況怎麼樣?“掌門開口問道,樣子似是有些急切。
陰守歸聞言和自己的妻子對視一眼,隨後轉過頭來恭敬的回答掌門的問題:“回掌門,門派裏的醫師已經看過了,所有的配藥方法都試了一遍,還是沒有什麼效果。”
“無法治愈嗎……,”掌門聽後低頭喃喃著,歎出一口氣。“我太陰門派中,仍然身負玄陰蠱沉重命運的弟子,在世的帶上你,也隻剩兩人了。”
說罷,她又用憐惜的目光看向女人懷裏熟睡的嬰兒。
“如今帶上你的女兒,是三個了。若是個男孩還好,是個男孩便可以少受些苦,多多磨練隻要抗得住蠱發就可以像你一樣成家立業,綿延子嗣。隻是女子的身體對變異後的玄陰蠱抵抗力要差的多,一旦蠱發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女人此時抬起頭看向了掌門:“其實,今天在用藥的時候,已經發作了一次。”
“什麼?那她竟然還活著嗎?”掌門睜大了眼睛看向女人,緊接著把目光移到了她懷裏的孩子身上。
那兩個青年人聞言臉上終於有了多餘的表情,看向那個嬰兒的眼神中驚奇之外多了幾分打量。
這些年太陰內門誕生的女嬰中身上有玄陰蠱的不是少數,不過大多數都能被門派研製出來的藥物祛除,留有一兩個玄陰蠱因為藥物刺激產生變異無法治療的,要麼是出生當天就蠱發身亡,要麼就是用藥勉強壓製住不讓其蠱發後活到了兩三歲後,使用變異玄陰蠱帶來的特殊能力後因為反噬而蠱發喪命。而這個女嬰,竟然從變異後玄陰蠱的陰影裏活了下來,簡直是奇跡。
女人麵不改色,隻是慢慢開口:“白天醫師要對她用針,她害怕卻又掙脫不過,哭鬧時眼睛變成了紫色,那醫師好奇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就突然把手裏的針扔掉走開了。”
除了陰守歸以外,其他三個人聽到這裏臉上的驚詫更甚。
“然後就是蠱發,持續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過後她沒有死,隻是陷入了昏迷。醫師給她用了減輕痛苦的藥,就一直睡到現在。”女人繼續說道,神色平淡到仿佛她在講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和掌門他們的驚訝形成了很強的對比。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掌門,她神色迅速恢複了正常,接著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醫師當時的異常,就是玄陰蠱給她帶來的能力吧?守歸的能力是和動物溝通,這麼多年我一直留有印象,她女兒的情況應當是類似的。通過對視去控製人,還真是不錯的能力。”
女人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頓時,屋內陷入了寂靜,隻有人呼吸的聲音和火盆裏木炭燃燒時不時的響聲。掌門低著頭在思考些什麼,她不開口,那兩個青年人也緘默著不敢出聲,陰守歸和她的妻子都看著掌門思考,等她發話。
“取好名字了嗎?”寂靜被打破,掌門突然開口,再抬頭看向陰守歸時,麵上已經帶了三分掌門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