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樹上,少女一襲梨花長裙,香腮勝雪,一雙清靈的眸子就像是盛了水,纖塵不染。她壓低聲音輕聲笑著,芊芊玉手晃動著樹枝,雪白的梨花瓣隨著少女的動作如雪般飄下,落了樹下假寐的白衣男子一身。
“渃兒,又頑皮了是不是”身著白衣的公子謙月緩緩睜開雙眸,淡然望著眼前紛紛揚揚飄落的花瓣,輕聲說道。
其實早在她上樹時他便有所察覺,隻是有些好奇她想幹什麼才沒有阻止,任她妄為。沒想到,這丫頭大費周章爬上梨樹,竟隻是為了搖自己一身花瓣,真是個貪玩的丫頭。
“哪有。”蘭渃正笑的開心,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接了口,說的極其自然,然後笑容驀地僵在臉上。
“公子謙月,你什麼時候醒的?”蘭渃有些心虛地看著已經站起來的公子謙月,一緊張差點從樹上一頭栽下去。
“若是鎮國公知道你爬樹的話……”公子謙月揚起帶著幾絲玩味的笑,看著站在樹上呆掉的蘭渃,頗有幾分威脅的意思。
想象著自家老爹知道自己爬樹後吹胡子瞪眼的樣子,蘭渃仿佛看見自己被他氣急敗壞地關進閣樓,不由哭喪著臉,那聲不要差點喊了出來。
看見樹底一臉壞笑的公子謙月,蘭渃搖了搖頭像是要把自己的想象甩掉。然後,為了不讓公子謙月笑話自己,她十分自信的給了他一個笑容:“知道便知道,爹爹那麼疼我,才不會那麼狠心把我鎖進閣樓呢!”
殊不知一句話就暴露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渃兒,你可真是個傻丫頭。
公子謙月望著底氣明顯不足的蘭渃頭,笑意益深:“真的?”
“當然!”蘭渃看著那張禍國殃民的臉,隻覺得非常不公,這廝對誰都溫溫和和謙謙如玉,卻偏偏喜歡捉弄自己,前世自己一定是欠了他很多很多錢。
有一次她忍無可忍,質問他為什麼總是欺負自己,卻對別人那麼好,他居然一臉坦然,極其認真的告訴她:欺負你一個就夠了。
真是過分,自己臉上是寫了好欺負三個字嗎?蘭渃有些氣憤的想著,這一激動又差點沒站穩摔下去。她覺得公子謙月就是一個陷阱,別人看不見的陷阱,專門給她跳的陷阱。
“哦,既然如此,我看這把梯子甚是喜歡,就先拿走了。鎮國公也快下朝了,渃兒你便讓你爹爹再買一把吧。我也乏了,就先回廂房休息了。”公子謙月一副了然的表情,隻手拿起靠在梨樹上的梯子,無視蘭渃愣住的模樣,帶著笑意向廂房走去。
在鎮國府三個月,公子謙月覺得最有趣的事便是捉弄蘭渃這傻丫頭了。
“呃,不要,公子謙月,你把梯子還給我,我還沒答應給你呢!你拿走了我怎麼下去啊?”事實證明蘭渃反應遲鈍,因為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家公子謙月已經消失在鎮國府的後花園了,她一個心急差點摔下去,最後隻能可憐兮兮的抱著樹幹,祈禱在她爹爹回來之前有人救她。
公子謙月,晉楚丞相之子,還有半載才及冠,是隻有一個獨女的鎮國公蘭無清決定讓其接手兵權的人。為了讓他盡早熟悉要接手的事務,年近古稀的蘭無清已經讓公子謙月在自己府上住了近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