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是個大夫,還是個精通醫術,頗有建樹的大夫,這一消息在村子裏傳開後,再沒人敢上來找茬。
但清閑日子沒過兩天,新的麻煩又找上門來——南卿被十裏八村的媒人一同盯上了。
像他們這樣的邊陲村子有十幾個,長年受戰亂侵擾,住在附近未婚嫁的男人雖不算太多,但南卿這般有本事的女子卻絕對稀有,可謂是狼多肉少。
接連幾日南卿被煩的頭痛,同她來講的自己還能當麵推掉,可有些竟直接找到了子衿麵前,當著子衿的麵毫不避諱的讓她挑男人。
瘋了不成!
自己滿心滿眼就子衿一個,捧在手心疼著還來不及,怎會去看旁人如何。
在這些人不厭其煩的騷擾下,子衿的情緒明顯低落了許多,整個人蔫蔫的,連與他逗趣都不怎麼回應了。
南卿看在眼裏心疼,痛罵這些人沒底線後便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著什麼。
晚飯時子衿依舊是像是隻蔫了的兔子,聳搭著兔子耳朵,垂頭喪氣。他雖對男兒家的規矩知之甚少,但也明白女子遠庖廚,男子洗手羹湯的道理。
初見時他隻顧得上警惕驚慌,未注意上不對,日後他想做又多數都被南卿搶了過去,想來竟是沒怎麼盡過夫郎該盡的責任,若是換作旁人,南卿或許就不用這般費神了吧南卿要是娶了別人,會幸福得多吧
南卿……南卿……
要娶別人了嗎?說好隻娶子衿的,騙子。
越想越覺得委屈的某兔子沒瞧見一隻大尾巴狼不知在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靜悄悄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憋著笑憋得辛苦。
最終趕在某人給自己委屈的掉金豆豆之前出聲將他喚醒:“瞧瞧這是什麼。”
南卿將一個通體漆黑不知是何材質鍛造的盒子遞過去,子衿疑惑的依言打開——裏麵是厚厚的一遝紙,還有一個雕著形似虎的狴犴印章。
他不解的去看南卿。
南卿半蹲下,在他身邊與他平視:“為妻的身家性命可都在這兒了,今後全都交給子衿保管,你可明白是何意思。”
說的這般清楚,不明白也難。子衿低下頭,沒有說話。
“子衿是不願意接受嗎?”
他搖了搖頭,聲音有悶悶的:“我沒有那麼好,妻主若有一日後悔”
“永遠都不會後悔。”南卿將盒子合上,捧起他的臉,眸子裏全都是真誠:“子衿乃是我的夫,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所以別想著把我推給別人。”
兜兜轉轉,無根無源般的過了這麼多年,南卿其實早已身心俱疲,逐漸忘了自己為何而活,為何而戰。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他就像是自己昏暗無光的世界裏誤闖進來一道光,暖了三冬的冰川河流,捂熱了她這顆沉寂許久的心。
被她這麼望著,子衿隻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他鼓起勇氣大著膽子將自己的手交到她的手上:“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南卿伸出手輕撫上他的眉:“為妻沒念過什麼書,子衿不如再說一遍喜歡我?”
又騙人。南卿明明買了許多書,閑來無事就會去看,怎麼可能聽不懂他說的就是“喜歡”的意思。可還不等子衿表達不滿,嘴唇便被人奪了去,南卿嘴角挑著一抹笑,先是淺淺地叼著,與他的眸子對上後,加深了這個吻。
一旁漆黑的盒子靜靜地落在那,南卿並未仔細去說裏麵那塊狴犴印章是什麼,若有一日子衿知曉此中之物足矣撼動北涼國五成之多,也不知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