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巴特森,15歲,世界上再找不到比他更後悔的人。
彼時他正結束自己在福西特市的巡邏,變回男孩形態的比利借力從貼著禁止入內的鐵門上翻進了自己的房間——也就是一棟爛尾樓裏白天采光最好的房間。
地上隨意的鋪擺一張床墊遮住木地板上一個小破洞,有他的老虎玩偶在,其餘事物一切皆無,好歹燈可以用,所以比利預備先去隔壁把自己藏好的背包拿過來,就可以做作業了。
但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比利幾乎是下意識關燈,抓住他的老虎陶尼玩偶,然後鑽進地板上那個小洞裏。
他往裏縮了縮,確保自己遠離那個洞口而處於房間完好的地板之下。
顯而易見,要麼是福利係統的人來看看這裏是否有一個隱藏的流浪兒,要麼是房產部門的員工在視察房子順便趕走那些試圖將這個地方作窩的可憐人。
不過沒有關係,比利已經有經驗應對這些人了。
他把地板用廢舊木材和釘子加固了一番,確保下麵不會透光,然後修補了破洞以僅供他這般的身材通過並保證如果那些人使用手電筒也照不到他如今的位置。
不過一般人都不會想到這一點。他們會以為他從什麼地方逃走了然後若無其事繼續看下一間房。
敲門的人選擇破門而入。那一塊小破洞的黑暗被照亮,聽腳步聲像是兩個人。他們拉開了燈,比利聽見一個老人的聲音,“威廉·巴特森,你在這裏嗎?\"
但是他必定決然不會應答。
他聽見其中另一個人好像蹲了下來,然後是嘎吱的聲音。
地板們被連根拔起——包括房間原來自帶的,操作行雲流水,於是比利完美的暴露其中。
還沒適應光亮的比利勉強逆光看清了有此舉動的男人——布魯斯·韋恩。
哦,是蝙蝠俠,是蝙蝠俠能想到的,是蝙蝠俠能做到的,那沒事了。
比利這樣想著。適應著刺眼的燈光起身,\"你好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他擺出一副純良天真的模樣,裝作沒看見某人徒手拆地板,已經不認識昨天晚上不幸被自己看見而掉馬且自己應該還不知情的某人。
布魯斯舉起那封信,\"解釋\"
這下比利不知道信裏麵有什麼也知道了,畢竟已經不是幼稚的人了。
但還是很衝擊,比利想,他不禁反思自己,所以我昨天為什麼要把那封信送過去啊啊!?
比利不擔心自己掉馬的事情,尤其是麵對蝙蝠俠——他知道或不知道都並不奇怪,而且很明顯這位以普通身份來的,應該不是這些。
但是,他們之間有血緣關係,這也是委實太過震撼。
當然比某人必不會認。
少年清晰的聲音響起,\"我是比利·福蘭德,威廉·巴特森正是我的朋友,他擺脫我將這封信交給您,布魯斯·韋恩先生。\"
豁出去了。幸好他已經請維克托把他以前的照片記錄刪除掉,他不信布魯斯能夠憑借那張約十年前的照片現在精準認出他,就算是蝙蝠俠也不行!
比利就是在賭這個一萬。
於是威廉·巴特森跟他比利又有何幹呢?
比利臉不紅心不跳的這樣想著。
\"所以……他現在,\"布魯斯心裏暗自驚訝,難道自己的兒子已經另有好去處於是拜托這位朋友的幫助。\"我可以去見見他嗎?\"
\"可以的先生,我願意帶兩位先生去。\"比利幾乎把自己下輩子的禮貌點用光了。\"威廉可真幸運。\"
他一手抓牢自己的老虎玩偶,帶著二人朝樓外走去,然後在出鐵門時瞬間爆發,將門忽然放下並鎖住,竭盡全力朝外麵狂奔。
\"哈哈哈,沒想到你們真的相信我,說真的——挺好笑!\"
布魯斯立即身份也顧不上,立馬以一種蝙蝠俠的姿態從上麵越過鐵門追逐比利而且並且不忘為阿爾弗雷德開門。
比利跑得十分專注。
他跑著跑著,仿佛自己是一個速跑者,不是神奇隊長,亦不是比利,而重新被喚作威廉,仿佛不是在逃跑,而是在追逐某輛一去不複返的麵包車。
於是某人也沒有發現路過的那輛車裏下來了一個人並成功打暈了他然後拖上車。
不過從看見那封信開始,已經夠時間讓他施展一個小小的魔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