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被拉開,進來的人將窗戶打開,晨光照進來,昏暗的空間才亮堂了些。
“今天天氣很好呢,出去走走嗎?”女人轉過身來,露出溫柔的臉龐。
“爸爸的朋友送了些橘子過來,還是頭一批呢,會有一點點酸,但也很開胃。”
房間裏一片寂靜,似乎隻是女人的自言自語。
女人的目光依舊溫柔地停留在某一處,正如大多數母親一樣,包容自己的孩子。
“讓我一個人呆在這裏就好,媽媽。”
白衣黑褲的孩子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角落。
“很久沒理過頭發了,不嫌棄的話,讓我給你打理一下吧。”女人看到孩子的頭發已經及肩,過長的長發垂下來搭在手臂手,遮住了他蒼白的臉龐。
不等孩子答應或拒絕,女人再次開口:“廚房裏在熱早餐,我們就坐在屋外,你知道我現在視力不大好了。”
“好。”
房間又安靜了片刻,聽到孩子的回答後女人麵上露出笑意,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憂慮。
女人小心牽起孩子的手,牽著他穿過走廊房間,坐在餐桌前。
太瘦了。
骷髏似的青白手臂上布滿針孔和傷痕,抓在手裏比那柴蘆棒還要幹細
女人心裏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趁著去端湯的時間躲在廚房裏抹了好幾次眼淚。等流得沒那麼凶了,能控製住了才出來。
隻是,一見到安靜坐在門桌子前吃用餐的孩子,鼻子又開始泛酸。
“現在喝剛剛好,快試試。”女人把湯端過來,舀了一碗遞過去。
孩子雙手接過湯碗捧著喝了一口。
“謝謝,媽媽做的湯一直都很好喝。”
“多喝點。”女人定定地看著孩子,連早餐也沒空吃。
“媽媽也快吃吧。”
“哦哦哦,吃飯吃飯……”女人如夢初醒般,隻是目光還是舍不得從孩子的身上移開。
等女人從裏屋拿著剪子出來,正好看到孩子坐在屋簷下剝橘子。
略為寬鬆的衣褲現在變得肥大又不合身,一陣風吹過,整個人好像也要跟著吹走了一樣。
“和媽媽聊聊天吧。”
一縷縷頭發飄落在地板上,女人的手法和她本人一樣溫柔,比微風還要輕柔。
“都已經過去了,以後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工作那邊請了多久的假,要去醫院再看看嗎?我和爸爸總是放心不下。”
“不用了。”
“去一趟醫院也不會變得更胖一點再回來。”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太強硬,孩子故意用鬆快點的語氣緩解氛圍。
女人動作一緩,看著那即使隔著層薄薄布料,蝴蝶骨輪廓的也分明可見。女人心一抽一抽地痛,也不再開口。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倔強,也隱約能知道,去接受檢查後回來孩子,對醫院大抵是有不好的印象。
“很久沒在家裏長住了,多住一段時間也好。”女人也沒有堅持要探討下去,很快便蓋棺定論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安靜下來後,女人便隻專心打理孩子的頭發,而孩子則是望著外麵發呆。
外麵一團亂,你這家夥倒好,隻會躺在這裏躲懶。
昨晚,孩子意外夢到了兩個熟人。一個是他的長官,另一個是一個很好的前輩。
前輩坐在他身邊,一如既往說著那些別扭的關心話。
兩個很意外的夢,雖然隻是夢,卻讓人心情忍不住好起來。
此時,夢裏的“前輩”正在大街上遊蕩。
梶尾正在思考。是回空中基地,還是留下來。他應該是要回去的,但心裏又想留下來,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沒做。
奇怪,為什麼想要留下來?找不到原因的梶尾陷入迷茫。
去我夢家看看吧。
鬼使神差的,等梶尾回過神來,他已經大包小包地坐上了巴士。
“失禮了!沒有提前告知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