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遠遠不如此刻這樣濃密激烈。
至於這手掌中長出來的鬼臉,也還沒這麼凶惡。
不過即便如此,當時也吸入了不少東西,姑姑就是最先長這鬼臉的,所以她當機立斷,將手臂給砍掉。
但即便如此,還是重傷。
所以蘇燦才從上海趕過來看她的。
“先進去再說。”宋雁西暫時還沒將鬼臉拔除的辦法,但是現在將其封印住,應該短時間裏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秦霜起身,幾人急忙朝著秦家幾位長老和摩什所建的陣法方向而去。
很快,便在後山下的老宅中見到了大家。
摩什也在其中,見到宋雁西大喜,“宋小姐!”隻是隨即看到秦霜手掌心裏異樣,立即大聲提醒道:“宋小姐小心些。”
那東西吸不到自己,宋雁西想可能是因為自己的魂魄來自後世。
不然的話,暫時她不知道怎麼解釋。
她直徑進入法陣之中,小塔和劍心也隨後進來。
但是秦霜卻被擋在了外麵,宋雁西剛要問摩什這是什麼情況?一個聲音忽然從人群裏衝出來,連哭帶喊道:“宋小姐,您總算來了,快救救我媽。”隻是他才喊完,看到外麵的秦霜,臉色大驚,“表哥他……”
“他為何進不來?”宋雁西這也才得機會問?
“但凡在外麵流連片刻的秦家人,掌心便會長出那張鬼臉來,所以進不得這法陣。”摩什歎氣解釋著。
如果想要進來,除非他不要那隻手了。
隨著他的話,宋雁西也才發現,這法陣之中的秦家人,不少都隻有一隻手。
有的甚至兩隻都沒有了。
這張鬼臉,有這麼恐怖麼?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摩什繼續充當解鎖,畢竟秦家在場的人,誰也不認識宋雁西,而且他們也不大看好這麼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辦法幫到秦家。
秦家幾百歲的長老們都出山了,還不是照樣沒有辦法?
隻能臨時借用老宅的力量,建出這個法陣,將大家暫時保在其中。
隻聽摩什解釋道:“那張鬼臉,已經將秦家不少人吸入其中了。”回頭看了看法陣中心席地打坐的幾位白胡子老頭,“幾位長老也束手無策。”
所以隻能將掌心有著這張鬼臉的人隔絕在法陣外麵。
不然秦霜進來了,若是那鬼臉忽然張口,在場的人誰也逃不脫。
秦家的人,大部分都受了傷,如今全部坐在老宅幾乎已經被夷為平地的地麵,一個個精神萎靡不振。
就這樣,的確不合適讓秦霜進來冒險。
但是讓他在外麵,宋雁西好像也辦不到。
所以她又出了法陣。
秦霜能聽到裏麵大家的說話聲,並沒有半點怨言,哪怕現在宋雁西將他掌心的鬼臉封印住了,可是如果出現異變呢?
不是大家不信宋雁西,而是宋雁西也說了,這是天罰。
哪怕他們秦家不知道犯了什麼錯,但這是天道降下的,他不敢拿秦家所有人的性命來冒險。
隻是如今見到宋雁西出來,有些吃驚,“宋小姐,你不必如此冒險,快些進去。”
尤其是他現在感覺那張鬼臉,好像正在試圖掙脫封印的樣子。
“進去做什麼?我千裏迢迢來這裏,難道是為了看戲的麼?”她一把抓起秦霜的手。
秦霜還以為她要給自己斷臂,沒想到宋雁西竟然徒手去抓那張鬼臉。
她居然就這樣想將那張鬼臉給扒下來。
這一幕眾人看在眼裏,隻覺得她瘋了。
小塔卻忽然衝出來,喊了一聲:“姐姐。”
隨後法陣開啟,秦霜發現自己又進入了另外一個法陣之中。
四周除了宋雁西和小塔之外,再無旁人。
而宋雁西依舊抓著他的手,然後他隻覺得掌心傳來一陣劇痛,然後那張鬼臉硬生生地被宋雁西從他的掌心扒下來,扔進腳下的火海之中。
瞬間化為虛無。
法陣裏的眾人並不知道,他們三人此刻已經進入了屬於宋雁西的領域之中。
她的領域裏,她就是主宰,天道也管不著。
所以既然天道管不著,所以她能將那張鬼臉給直接扒下來。
可是外人並不知曉,隻看到宋雁西還真將秦霜掌心的鬼臉給扒下來了,然後扔在地上,眨眼間化為虛無。
不由都滿臉驚訝,原本閉目養神的幾位長老慌忙起身,有些不敢相信。
這鬼臉居然可以扒下來。
他們明明什麼辦法都試過了的,可是並沒有用,為什麼這個年紀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可以。
然而就在大家震驚無比之際,宋雁西已經將因被扒掉了鬼臉,掌心血淋淋的秦霜給帶入法陣之中。
其實宋雁西隻是想,如今他們不是在天罰的範圍之內麼?那既然如此,她開啟自己的法陣,豈不是就不會受到天道的幹擾。
果然,她猜對了。
早知道這樣還可以的話,當初對方西山山鬼的時候,完全可以如此。
幾位長老在秦霜進來的那一瞬間,就爭相將他圍住,抓起他那隻血淋淋的手掌,怎麼也不敢相信,鬼臉真的被宋雁西給扒掉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又是如何辦到的?”
兩位長老接二連三地朝宋雁西問?
態度其實有些不大好的感覺,這讓一旁的摩什有些擔心,他覺得自己對於宋雁西的秉性是了解那麼一點的,這秦家的長老若是再用這樣居高臨下的態度,甚至是以審問的口氣審問宋雁西,那麼不會得到什麼好結果的。
而且極其有可能將宋雁西給惹怒,轉頭離開。
那秦家,隻怕從此以後,便不會存在於這世間了。
於是連忙走過去擋在宋雁西的身前,“幾位長老稍安毋躁,晚輩早前已經提過,宋小姐的能力,遠在我之上,而且並無異心。”
但是,他們幾位長老想不通啊,他們幾百歲了,幾個人加在一起足有上千歲了。
他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為什麼宋雁西這樣一個小姑娘可以?他們是如何也不相信她是尋常人的。
而麵對他們這樣不友善不感激的態度,小塔和劍心也沒好臉色,分別站到宋雁西左右,“如果不是秦霜等姐姐那麼多天,她才不可能跑到這泰州來幫你們。”
誰知道這些人一副不領情的樣子,還一副非得逼迫宋雁西說出如何扒掉鬼臉的辦法。
秦霜此刻的身體有些虛弱,但見到這一幕,也連忙讓蘇燦扶著自己過來,當即朝幾位長老起誓道:“幾位老祖,我可以用性命發誓,宋小姐的確可信。”說到這裏,朝著外麵的夜色蒼穹看去,“而且她說,這和唐末之年的劫難一樣,是天罰。”
“天罰?”這對於秦家這些長老,又是一個陌生的詞彙。
他們雖然活了幾百年,但是卻不知道當時唐末之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是一場很大的劫難,秦家僥幸逃脫了。
僥幸麼,其實不然。
此刻的泰山金頂鋪滿了白雪,放眼望去便是無盡的雲海翻滾出一道道白浪,東方日出清晰可見。
隨著那冉冉而生的紅日,將這雲海照射得五彩斑斕,甚是絕美。
謝蘭舟背著古劍站在橋上,正朝著秦家那個方向看去。
別人往那個方向看,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也才從晨曦的霞光中緩緩蘇醒過來。
但是謝蘭舟看到,秦家被一團雷電團團包裹,而這些雷電外圍,是無盡的黑氣。
黑氣中,有一張熟悉的鬼臉。
那是地魔。
地魔,當年被自己五馬分屍,三魂和七魄分別封印在四處,由著四大神獸鎮壓著。
那時候的他已經替無數人擋住了天罰,其中也包括這秦家。
本已經是殘破之軀了,但仍舊還是用殘魂將地魔封印。
謝蘭舟一眼就能認出,現在眼前的這地魔,是雪域昆侖出來的那一魂。
他專門跑到這山東秦家,是打算一口氣將其他兩魂七魄救出來麼?
但地魔出來了,謝蘭舟不相信天道一點都沒有察覺,可是卻任由地魔出來作祟。
這讓謝蘭舟不覺想起那日在洛陽十文縣時,宋允之說的那些話。
現在他這個樣子了,兄長還是不放心他麼?非得要叫他徹底地消失。
“你要去麼?”謝蘭舟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黑影。
謝蘭舟還沒回話,那人又忽然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不足以將地魔封印,你就算是將他趕走了,可是他也會去下一處,你就這樣追著他走麼?遲早你這僅剩下的殘魂,是要被消耗完的。”
謝蘭舟聽到這話,苦笑一聲,朝對方看去:“你們都知道了?”
“難道你就不知道麼?你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泰山府君其實覺得,有時候做個冷血些的人,反而會好過一些。
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
一個國家也隻能有一個主人。
當年天罰降下的時候,他們就察覺到了,以為謝蘭舟替大部份人擋住了,應該心裏也有數。
沒想到隨後地魔出現,他還要舍生去封印。
實在是令人詫異。
明明那道天罰,是不必降落的。
如果地魔在天罰之前出現,謝蘭舟完全可以將其斬殺,而不是隻將其魂魄分別封印在四個地方。
“我,的確不信。”
泰山府君聽到他這話,臉上露出些失望之色,“既然如此,那恕本君不能與你一同去往秦家。”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罰落下,無數生靈湮滅,他們地府鬼滿為患。
如果謝蘭舟敢,他就跟著謝蘭舟一起去幫秦家,但是謝蘭舟的態度,讓泰山府君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