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汀洲經過這件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家裏陪著我,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半夜驚醒然後擁著我再次睡去。
我一直在自責為什麼那天要帶著大皮出去,每一天的夜裏都會夢到大皮躺在那裏,渾身血淋淋的。
再後來我的身體就每況愈下,越來越不大好了。
春又去冬又來,一年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寒冬來臨。
葉汀洲那天抱著我,手伸到我衣服裏麵,摸著我腰上所剩無幾的肉,“怎麼又瘦了呢?”
我看著他愁眉不展的臉,頂側的燈光照下來,映得他棱角分明的臉更是好看。
他看我一眨不眨的看他,臉上的陰鬱表情瞬間變換,“笙笙在看什麼,這麼癡。”
我抬起手把放在我腰上胡亂捏的手給拿出來,葉汀洲翻轉手腕,緊緊捏住我的手湊到他眼前,手心癢癢的,我條件反射的想後撤,但怎麼使力也動不了。
“你放開,疼。”
葉汀洲聞言,鬆了力道,嘴唇複又湊到我手心親了幾下。
“不疼了。”
葉汀洲不放心,硬是拉我去了醫院。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葉汀洲的臉一直是陰沉沉的,我喊他也不應。
之後就辦理了住院手續,我看著葉汀洲的神情,始終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住院好像一個契機,然後所有以前沒有經曆的痛苦都在慢慢的朝著我湧來。
我從剛開始的被醫生催著去做各種檢查,到之後因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而不得不躺在病床接受各種儀器及藥物,再後來,我在白天也越來越嗜睡,每每睜開眼睛沒有多久就又混沌睡去。
葉汀洲每天陪在我床側,我睜開眼都會看到他,皺著眉站著或者坐著。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
直到又一天醒來,我發現我已經被戴上了呼吸機,我想開口說話,嘴巴張開來,聲音堵在喉口怎麼也發不出。
葉汀洲不在,我看到了好久不見的秦聲。
“醒了。”
發不出聲音,我隻能點頭。我想問葉汀洲在那裏,秦聲好像並不想再開口,所以我也隻能等。
好久,有護士過來換藥,我試圖拽住她,但好像並沒有成功,護士換過藥就有走了出去。
“你想問什麼?”秦聲站在床邊抱著胳膊,自上而下的看著我,“我哥在你隔壁。”
一切都顯得那麼順其自然。
以前一直會想事情要以怎樣一種局麵結束,我想了千百種的結局,這個也是其中一個。
所以我的情緒比較平靜,隻是還是會有一絲的難過溢出。
葉汀洲先天性心髒病,遺傳他的媽媽。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之後的幾天我和葉汀洲再沒見過。
秦聲並不經常在我這裏,畢竟我隻是一個對他來說有那麼一點點用的捐贈人,他在這裏,也並不是希望我好起來。
新年的鍾聲敲起,我看著窗外,煙花升起綻放,天空被照的宛若白晝。
我聽到開門聲,身後有腳步傳來,窗戶上有隱隱的輪廓。
“周覺笙,新年快樂。”
我扭過頭去看著葉汀洲,表情冷漠又疏遠,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真正的葉汀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