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的火焰肆意灼燒著顧廷的肌膚,他緩緩地閉上雙眼,靜靜地等待死亡到來。
就在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能解脫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周遭的溫度突然驟降,仿佛一下從火海到了冰川。
睜開眼,印入眼簾的不再是他被烈火焚燒的寢宮,而是一間陌生的房間。
這間房間裏的所有東西,都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但他隻是粗略掃了一眼,並沒有多看,因為他感覺自己身體裏的血液正一點點的流失,周圍彌漫著一股令他作嘔的血腥味。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抬手封住了自己的穴道,防止自己失血過多,完了,還迅速扯過掛在一旁的毛巾簡單包紮一下手腕上的傷口。
然後,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支撐著身體從裝著血水的浴缸裏站起身來,步履蹣跚地出了他所在的房間。
剛打開房門出去,他就感覺自己眼前一黑,身體無力地軟倒在地。
失去意識前,他看到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女子一臉焦急地朝他跑了過來,嘴裏喊著……喊著什麼,他沒聽清,從嘴型上判斷,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陷入昏迷後,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他變成一個叫作顧盼的少年,在一個和他所處的世界完全不一樣的世界生活了十六年。
在這個世界裏,他有健全的身體和愛他的家人,雖然頂著一個讓他反感的名字,但卻沒有暴君左右他的人生。
他覺得自己很幸福。
可惜夢終究是夢,再長,也有醒來的時候。
夢醒後,他遲遲沒有睜開眼,想多逃避一會兒現實,直到一聲幾不可聞的開門聲響起。
聽到有人進屋的聲音,他下意識睜開眼,入眼的是他的母親,更準確地說,是他在夢裏的母親。
看到對方的那一刹那,他整個人一時有些恍惚,誤以為自己還在夢裏沒有醒過來,但很快他便意識到這不是夢,因為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傷口傳來的疼痛。
等等,手腕上的傷口?
昏迷前的記憶在這一瞬間回籠,無數的疑問自他的腦海裏冒出。
很快,他便得出一個看似不可能,但卻是他排除所有不可能,得出的唯一一個可能。
那就是他穿越了。
穿越這個詞是他剛學的,從他剛才做的那場夢裏學的,意思是某個人因為某種原因從自己所在的時空穿越到另外一個時空,可以是身穿,也可以是魂穿。
他應該是魂穿,因為他穿越之前正在遭受烈火焚燒,穿越之後卻隻有手腕受傷,還不是燒傷,是用利器割傷。
他想了很多,但時間其實才過去一會兒。
這一會兒的時間,白薔已經發現他醒了,快步走到他身邊詢問他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廷沒感覺哪裏不舒服,但有些不自在。
擔心白薔發現異樣,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搖了搖頭。
白薔見他搖頭,仍覺得不放心,就叫來了醫生。
醫生幫他檢查完,確定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就勸了他兩句,說他小小年紀,人生還長著,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別再做傷害自己的身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