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如何稱呼啊?”
“我姓高,叫高承,我爹叫高良品,我父子二人來自南陽城外二十裏地的德景鎮,聽聞姑娘您醫術高明,今天是特地趕來求醫的。”
“哦!原來高公子和高老伯來自德景鎮……那兒可是遠近聞名的瓷鄉啊,所製瓷器為皇家所青睞,曆來是進貢佳品,真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啊。”柳煙寒語氣親切地同倆人攀談起來,起先見麵時的尷尬一掃而空。
“我看高老伯滿目愁容,氣色欠佳,想來身體很是不適!且放寬心,咱們有病治病,您老這是哪裏不得勁了?”
“哎……”一說到此,這位高老伯長歎一聲,更是愁上添愁,連帶一雙滿是風霜的老眼都噙滿了淚水。
見老父親情誌低落,他的兒子隻好代為言說:“柳大夫,家父半月前大拇指尖有點疼,隻當是平時劈柴挑水紮進了木刺,就拿繡花針自己在家挑撥了挑撥,可也沒挑出什麼東西來。”
“於是就沒把這當回事,隻當過兩天自己就好了,誰曾想那大拇指尖上的一點是越來越疼,越來越讓人難以忍受。”
“後來,整個大拇指居然都腫了起來,平時連提箸端碗都困難,家父是寢食難安,就更別提幹活了,都道十指連心,這大拇指每天疼的蹦蹦作響,家人這才意識到問題嚴重,連忙帶著他四處求醫,可總也治不好,眼見的是越來越厲害,聽聞鄉鄰都說南陽城中來了個神醫,醫術了得,這才帶著老父親求醫而來,萬望柳大夫能解我老父親之疾苦,在下定當感激不盡。”
一口氣說明了自家老父親的病況,高承拱手朝柳煙寒行了一個大禮,似乎將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了這位年輕女醫身上。
“高老伯,讓我看看您的患處。”
“哎……”又是一陣長籲短歎,高良品抹了一把老淚,這才將手從長袖中伸了出來。
方才因為他一直將手藏匿袖中,並未發覺異常,此時一看隻見他的大半個手掌都纏了一層厚厚的白布,柳煙寒手腳麻利地將那層布解開,竟然露出一隻腫得像饅頭似的手。
尤其是那根大拇指,已經腫了起來,整根手指皮肉發紅指尖泛著黑紫,指關節被繃得鋥光發亮,連紋路都沒有了,比其餘四根手指胖不少,顯得極其不協調,甚至有些瘮人。
立在一旁觀看的何青青從沒見過一個人的手還能變成這般模樣,驚訝地倒抽一口涼氣,心下暗想:“天啊!怎麼腫得這麼厲害!”
誠如李管家這般見多識廣的人,也覺得此等狀況不可思議,心下隻為這名羸瘦老者歎息,如此大年紀了還得忍受這般怪病折磨,實乃不幸也。
見了高老伯那隻駭人的手,柳煙寒峨眉一顰,情況似乎不太樂觀。
她探出手去按了按那腫脹的手背,居然像饅頭般一戳一個窩,凹陷下去的皮肉回彈得十分緩慢,想來整個手都已經水腫了。
“哎喲……嘶……”
高老伯一直忍著手指頭傳來的劇痛,此刻被柳煙寒一觸碰實在是忍不住了,咬牙悶哼起來,連腦門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柳大夫,您輕點……”
見父親吃痛,高承不忍直視,連忙對柳煙寒解釋:“家父手上的皮肉劇痛難忍,即便是衣料間的摩擦都如錐心蝕骨一般,我們沒有辦法,所以才一直用白布纏住,柳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家父,他患的究竟是什麼病啊!”
“哎!”柳煙寒少見地歎了口氣說:“這病俗稱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