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蘊在人群擁擠中，看到了一個比較熟悉的人，沈緣。
說人也不太準確，是和他一樣，下凡的神。
也不一樣，他下凡是自願的，沈緣下凡是來曆劫的。
沈緣也在人群中看到他，他伸手指了個方向，祁蘊明了，找機會甩掉陸成。
兩人站定在一個稍顯安靜的地方，望著人群。
沈緣看向身邊這個似乎已經和凡塵相融的神，“你怎麼在這？”
沈緣下凡的時候，祁蘊還在天界做他的自在神仙，現在自然不知其中緣由。
“助人為樂。”祁蘊嬉笑著說。
沈緣：“你還有這等閑心。”
祁蘊頭往牆上一靠，一時沒有察覺，剛好靠在凹陷的地方，有些疼。
“為神者，需有大義。”
沈緣笑說：“你還真是把你舅舅的話銘記在心啊。”
祁蘊：“那是。”
祁蘊看向人群，尋找想要看到的身影，嘴上隨口問著：“聽說你下凡曆的是苦劫。”
“是啊。”沈緣看一眼手上的表，“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說白了就是度過人的一生，哪個人逃得過這些。”
祁蘊淡淡應了一聲。
沈緣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能看到人間嘈雜，燈光絢爛。
沈緣眯著眼想要看清其中燈火，終是看不清。
他像是猜到一些，秉著好心提醒道：“你下凡一趟，可不要把人都搭進去。”
祁蘊回神，看向他，擠出笑容：“怎麼會。”
沈緣沒鬆下心，“那就好，還是自在悠閑的瑞神適合你。”
祁蘊微微張口，想說些什麼，可半晌過去，還維持著同樣的姿勢。
適合嗎？
或許是這樣，生來就擁有的身份，應當是適合的。
沈緣：“跟你說件事。”
祁蘊：“什麼？”
沈緣背過身，但祁蘊仍能看到他的手心處微微集中一簇紅色流光與圍繞的絲線。
“是不是感覺，到了凡間法力變弱許多。”
祁蘊點頭：“嗯，不過以前並不會這樣。”
沈緣收起手中流光，“那是因為這次在凡間的時間長，法力自然就會得到削弱，就和我曆劫一樣。不過我發現，法力是會隨著某種事物的改變而增長的。”
祁蘊疑惑道：“會改變？”
“是。”沈緣頷首，“你可以試一下。”
此時人群中引發一陣沸騰，驀地，一團光亮衝上天空，在混沌的黑暗中綻開。
沈緣看到轉瞬一逝的煙火，“開始了。”
強烈的美吸引住人們的注意，祁蘊乘此機會，試探自身法力。
許多人順著人群湧動，也有人逆著潮流艱難行走。
陸熹與周清越談話過後，心中一團理不開的思緒，她不顧周清越的阻攔逆著人群的腳步想擠出來。
周清越在後麵走慢一步，就被遠遠地阻隔開來。
“誰啊，別擠啊。”
“這麼多人呢，看著點路。”
陸熹耳邊圍繞著這些話，臉上的熱度越來越明顯，她垂首繼續走著，隻是不想回頭。
“姐姐。”
耳邊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
陸熹終於抬頭往前看。
祁蘊站在她麵前，背靠人流。
祁蘊的視線落在她被燙傷的手上，那裏還留有一塊紅痕。
他抬手，握著那隻手的手腕，“要出去嗎？我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