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第14章(1 / 3)

綠皮車廂裹著破舊不堪的外衣,隨著咣當的聲音,奔跑在微微起伏的平原大地上,一路向北。

窗外一眼望不到邊的玉米田綠到深邃,果實仍被層層疊疊地裹著、飽滿多汁,享受著收獲前最好的屬於它們的青春。

太陽露著明媚的笑臉,雲朵悠閑地散著步,時而調皮地擋住太陽,任光線毫無規律地明暗變幻,在玉米田上投出陸離的影子。

“白酒飲料礦泉水啦,方便麵火腿腸烤魚片啦!”

列車員穿著同火車一樣略顯破舊的工作製服,紮著嚴重泛黃的白色圍裙,推著售貨車走進了車廂。

車上人不多,她的行動阻力不大,行進速度很快,她長年累月地做這份工作,經驗老到。別說是現在,就是在春運時期,她也沒有辜負過黨和人民對她的信任。

可是車子推到這個座位,她卻停了下來。

靠近過道的這位帥哥,睡得正香。因為身高的原因,就著頭的位置,他的身體下滑,腳伸長了點,正擋住了自己車子。

本不該有所顧忌,大聲喊一句“腳收一下”就可以過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張美好的睡顏,她怎麼也開不了口,隻覺得自己的心砰砰地砸著胸口。

“麻煩您借過一下。”終於還是開了口,這是工作時間,她已經在這停留太久了。

男生睜開眼睛,眼神仍是迷離著,朝她微微一笑,收了腳,頭換了個方向,繼續去睡了。

就是這個微笑,讓列車員同誌,差點虛浮了自己的腳步,在回到餐車的路程中,再也沒有勇氣大著嗓門喊話了。

靠近車窗的男孩女孩相對而坐,本各自帶著耳機看著窗外,此刻去默契地看了睡覺的男生和那服務員一眼,視線在轉回到車窗外的途中,突然碰撞。

女孩若無其事地避開目光,而男生嘴角卻露出淡淡的笑,清華流轉,美好如是。

慢慢西斜的光線順著玻璃的紋理折射進來,將兩個年輕人的臉抹上溫暖的一層紗,光影突然剝離,仿佛這長長的列車隻剩他二人。

沒錯,這四人正是從白家宴席上逃出來的童心澄,林昭蘇,易冬和樸美珠。

他們此去的目的地是心澄的外婆家,車程不長,他們買綠皮火車純粹是因為無聊。

“小冬,別睡了,趕緊把你剛才沒說完的話說清楚,那個小茉莉怎麼你了?”

“唔,我昨晚一宿沒睡啊,現在困死了,讓我再睡會。”

易冬話音剛落就感覺腳部劇痛,害他差點蹦了起來,睡意全消。

“還困嗎?”心澄笑得很慈祥。

“不困了,不困了,還是你有辦法。”易冬笑得很狗腿。

林昭蘇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在她和易冬之間徘徊,她感覺他正在撰寫關於她和易冬的十萬字小說,不過她懶得解釋。

而美珠沉迷於遊戲之中,連頭都沒抬。

“中午灌了一肚子酒,車開不了也要去鄉下,我怎麼感覺你像畏罪潛逃?”心澄好奇心大起。

“對著那個莫茉,我再不逃是真的要犯罪了。”易冬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那你說說,你打算犯幾年有期徒刑的。”

“無期徒刑,甚至都不想活了。”易冬喪氣地說道。

“哎,那你死之前能不能先立個遺囑,把你的錢留給我和美珠?”

“說得沒錯,要不我去跟剛才那姐姐借筆和紙?”美珠樂顛顛地湊了上來。

“玩你的遊戲吧!”易冬沒好氣地說道。

“我看你和小茉莉還挺狼狽為奸臭味相投的。”心澄說完和美珠對視,倆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成語用得挺信手拈來啊。”

“是吧,我感覺她在你身邊就是正室的範兒,要不你就從了她得了。”

“可饒了我吧,這位大小姐我可伺候不了,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我覺得我在她眼裏就是個男寵,跟她朋友圈照片裏的高檔香檳,名貴包包,奢華首飾沒有任何區別,就是個襯托她身份的物件兒。”

“誰讓你長得那麼罪有應得,死有餘辜的。”心澄繼續輕笑。

“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反正你胃口好,生冷不忌的,多她一個少她一個有什麼關係,而且她也不會長期在這邊吧,學校開學她還不走嗎?”

“我胃口好不好,得看我好不好那一口,我喜歡怎麼樣都行,不喜歡,月老親自下凡來勸也沒用。”易冬身體向後倚在靠背上,然後朝第二次推著餐車過來的小姐姐拋了個媚眼,害得人家姑娘,臉色頓時漲紅如豬肝。

這個妖孽!心澄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哎,你也說說你是怎麼沾上小茉莉她哥的?”

“你別造謠啊,我根本不認識他。”心澄不自然地看了林昭蘇一眼,這廝從頭至尾一言不發,卻在她看向他的時候迅速地捕捉到她的眼神,強勢地不肯放開。

“我告訴你那家夥不是什麼好東西,既風流又涼薄,從來沒跟一個女人超過一年。這回來這邊做事,還專門從南邊帶了小模特過來,就養在他下榻的那個酒店。”

“我怎麼感覺你在罵你自己呢?”美珠突然插言道。

“我!”易冬一時語塞,想了想又氣急敗壞地接著說道“我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可是相當守身如玉呢我!”

然後他就看著心澄和美珠又笑作一團,自尊心嚴重受挫,要不是打不過,他真想把她們倆都打一頓出氣,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們心裏在想什麼!

“橙子你要小心點,我感覺莫凡那家夥對你上心了。”易冬神色認真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心澄狐疑地問道,這家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心細如發了?

“他跟白叔叔打聽你來著,被我聽到了。”

“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段時間吧,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正想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