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賀家的邀請函送到筠園。
傭人來說這事時,喬焉和陸清予正陪著章之聆吃晚飯。
“這個賀家是以前的兆城賀家?”章之聆問。
陸清予放下筷子,掃了眼邀請函:“是。”
章之聆點頭:“他家老夫人和我三姐是閨中密友,以前和我時常見麵,後來沒有聯係了。”
陸清予說:“這天我有個重要會麵,恐怕去不了。”
喬焉以為他這話和以前一樣,就是不願意浪費那個時間,讓她過去照個麵,意思意思,便說:“我去。代您和清予捧個場。”
她說得俏皮,章之聆笑笑:“這也是合禮數的法子。”
喬焉拿過一並送來的拍賣手冊,問章之聆有沒有看得上的?
“您喜歡哪個?我來拍,清予給錢。”她說。
章之聆又笑著向陸清予,感歎:“有你倆陪著我啊,真好。”
喬焉和陸清予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章之聆隨手翻了翻手冊,她這個歲數早就過了喜歡這些首飾珠寶的年紀,倒是有顆粉鑽項鏈看著不錯。
“這個襯你。”章之聆說,“讓清予買下來。”
喬焉趕緊擺手,心說她哪能收這麼貴重的東西?有張床就夠奢侈的了。
結果陸清予很自然地說了句:“好。”
回到房間,喬焉問真要拍下那顆粉鑽?
陸清予插著口袋覷她,她瞪眼:“我可不是想要啊!”
她喜歡錢不假,但也不能啥啥都往兜兒裏揣,折壽。
再說了,他們是假情侶,真上下級,陸清予為著章之聆一句話買顆粉鑽,他自己也戴不了,也太……哦,他有錢,隨便。
想通這點,喬焉也沒所謂了,反正拍了她也會還給陸清予。
“那你回頭讓方助理教教我怎麼拍賣。”她說,“這屬於新技能,我得練習。”
陸清予還是沒言語,瞥到陽台前支著的畫架,起了幾分興趣。
喬焉沒在意,等發現陸清予“賞畫”的時候,血壓蹭地上來,衝過去擋住了畫板。
“沒、沒禮貌!”她後退半步把畫擋死,“誰讓你看了?”
陸清予反問:“你擺在公共區域不就是讓人看?”
喬焉畫畫一向沒什麼遮擋。
隻不過她這次給承飛畫的插畫是其中男女主浴室接吻的一個場景,人物動作並不那啥,但是配合著氛圍就比較有張力了。
特別是男主濕身,胸肌畢露,視覺效果血脈噴張。
“那也不行!”喬焉受著臉上的灼熱,摳摳腳趾,“這都是我的私人靈感,未經允許不得擅自觀賞。”
聞言,陸清予也不勉強,走到沙發那裏坐下。
喬焉趕緊拿畫紙遮住畫,這才鬆口氣。
她也走到沙發坐下,說回正事:“賀家的這個慈善晚宴,你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嗎?這個賀家地位不低吧,我得多做準備。”
這話讓陸清予想起什麼,他看著喬焉,又是好一會兒不接話。
她被他看得心裏莫名發虛,摸摸臉,上麵什麼也沒有,那他看什麼看?
“你今天……”
“不想去可以不去。”
“什麼?”
陸清予靠著沙發,手肘撐在扶手上,姿態稍顯慵懶:“你如果不想參加,可以不參加。”
喬焉眨眨眼,張著嘴沒說出話。
還是看到陸清予要起來,她才問:“陸先生你是不想用我了嗎?”
陸清予:“……”
喬焉越想越有可能。
這段時間她是略微猖狂了那麼一點點,可這也不能怨她啊,事實就是任務多工作難,絕對不是她虛報高價。
“陸先生,我這次可以少收點兒。”她謹慎地比劃了一下那個“點兒”,“你看行嗎?”
陸清予沉默片刻,忽然覺得還真是他想多了——某人的工作熱情一直都很飽滿。
“不用。”他說,“該多少就多少。”
喬焉一聽,小雞啄米式點頭:傻子才想少掙呢。
“那我一會兒聯係方助理啦。”她笑著站起來,“你不用書房了吧?我去了。”
陸清予瞧她高興,提醒:“你的畫。”
她一聽,跑過去搬畫架。
路過沙發的時候,坐在上麵的人又說:“畫的不錯。”
喬焉謙虛一笑:“哪裏哪裏,還有的練呢。”
“尤其人物線條。”
“咳,我那是有過實戰經驗。”她笑得眼睛眯起來,想到又要收賬一筆可觀的數字,得意的忘記藏好小狐狸尾巴。
“我跟你說啊,美術雖然是藝術,但來源於生活。什麼都沒有親眼見過、親手摸過的有感覺。那畫出來才好看呢。”
陸清予深以為意地點點頭:“這麼說,你看過也摸過。”
“那肯定的啊!不然我能畫的那麼……那麼……”
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