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軍訓建立的友誼
軍訓過的人都知道在三十幾攝氏度挺直身體站軍姿是什麼感覺。中指貼緊褲縫,挺胸收複提臀並肩,出了汗也不能察,要想動一下你必須打報告,教官還要在你身邊不停的轉悠,就正你的姿勢,監督你的舉動,磨練你的耐心,折磨你的神經。直到現在,我想到軍訓的第一反應就是看表。軍訓時最喜歡聽得一句話就是教官那句嗓音洪亮的“休息”。
這一句話一傳入耳膜,渾身的神經就像被拉長了兩倍,恨不得馬上癱倒在地上。於是,對休息的渴望立刻轉變成對時間的期盼。教官說站半小時軍姿,漫長的一千八百秒便在焦躁的心情下緩慢的緩慢的度過。
寢室的哥們老肥似乎有先見之明,軍訓前剛買了手表,雖然不好看但是相當耐用,更重要的是它和教官的手表分秒不差。
於是,在站軍姿的“酷刑”中,我旁邊的老肥自願擔當起了報時員的“重任”。當一個個微弱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問得都是同一個問題的時候,老肥就會不厭其煩地小聲說:“快了,快了,過去十分鍾了。”或者“堅持,堅持,就剩十分鍾了”。我距離他最近,他的手表戴在他的左手上,而我就在他的左邊。那時候我曾經狠狠地想,軍訓完了一定要把老肥的手表五馬分屍,不過我沒把自己“邪惡”的想法傳達給親愛的老肥同誌。
當然,我也是問他時間最多的一個,近水樓台嘛,幾乎是每五分鍾就問一次。或許這樣能減輕我的痛苦,緩解我繃緊的神經吧。
於是在教官的X射線掃描下,我練就了一種不用大幅度開啟嘴唇而發音的本領“老肥老肥幾點了”?老肥艱難的抬高一點左手,眼睛拚命的向下瞄,又迅速重新站好,偷偷的告訴我“還差一刻鍾呢,你丫急什麼啊!”當然,兔子急了還有還咬人的時候呢,更何況是從來不吃素的老肥呢!當我的N次問題把他逼上即將崩潰邊緣的時候,他終於痛定思痛堅決放棄了報時員這一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從那以後,我再問老肥“老肥老肥幾點了”,他連看都不看就飛快地吐出三個字“八點半”。其實我也很奇怪,他不回答就算了,為什麼隨口蒙個時間來欺騙我呢?後來他才告訴我,他家在暑假的時候都是每天八點半開飯,所以他對這個時間特別麼敏感。
我和老肥同誌的革命友好關係就這樣確立了,這是具有曆史意義的同學的戰友關係,而我們的經典對話也成為我們之間的接頭暗號——
“老肥老肥幾點了”
“八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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