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森恭敬的回答:“現在是一名現役軍官。”
老太太似是很滿意,重複說道:“當兵的好,當兵的好。”
舒戴月看了看古森,笑著對老太太說:“我爸爸媽媽還不知道呢,您要幫我保密哦”
老太太明白了,看小夥子的穿著打扮,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孩子,“行,肯定幫你保密。”
舒戴月打開保溫盒獻寶似的端到老太太麵前:“香不香,他做的。”
老太太味覺和嗅覺早就遲鈍了,難得見外甥女這麼開心,笑眯了眼,“香的很,快給我嚐嚐。”配合的喝了大半碗雞湯。
老太太自昨晚住院後精神越來越差,三人沒說一會話,老太太就又睡了過去。戴秀香昨晚熬了一個晚上,熬不住了,一早就請好了護工24小時照顧。舒戴月晚上要留下來陪床,錯開戴秀香和戴儀琳來送晚飯的時間,她和古森出去吃飯,吃了飯等戴秀香和戴儀琳走了才回病房。
病房裏隻有一張單人沙發可睡,陪到後半夜,古森回家去幫她收拾行李。下午醫生來查房時舒戴月問過了,最好是送到首都醫院的心髒專科醫院去,戴秀香早上已經同意了轉院。明天一早,舒戴月就要隨老太太一起去首都治病。
晚上躺在小沙發上又是一整夜的不眠不休,翌日一早戴秀香帶著助理過來安排轉院。
舒戴月回家洗漱,吃東西,古森已經幫她收拾好了行李。
本來好好的一切,喜氣洋洋的一個壽宴,到了下半場卻讓人罔知所措,還沒來得及想好如何告別卻不得不匆匆告別。
分別後的第六個小時古森收到舒戴月的短信:“鑰匙你帶著,元宵節記得吃湯圓,上飛機了記得給我發短信。”
後來就是長達一個多月的失聯。
古森一個人在這個還算熟悉的家裏度過了最沉默的三天,生活還是照常過,元宵節一早他將家裏的衛生又重新打掃了一遍,門窗檢查好鎖好,晚上還自己買食材包了元宵,元宵晚會看到12點才去睡覺。正月十六一早,有條不紊的趕飛機,飛機到達哈市後發短信給舒戴月報平安。
回單位銷假,上班第一天古森就打了結婚報告。
分開的日子裏,古森每天都會給舒戴月發短信。他是在四月初收到的舒戴月的回複,那天是周日,他一覺睡到7點才起床,他沒有醒來就玩手機的習慣,洗漱好去操場跑步,跑完六公裏去食堂吃飯。中午是頂頭上司女兒十周歲生日,他們這些做手下的都聚在老大哥薛樺山的家屬房裏嗑瓜子商量著包紅包的數目。都是部隊裏關習慣了的男人,一個個的嘴上說著就是出去吃個午飯而已,但到底還是期待的。不到11點就各自散去回到宿舍翻箱倒櫃的找衣服摸頭油。古森和古池住一個屋,古池不到被邀請的級別,呆在宿舍裏研究咖啡機。古森換好外出的衣服,在古池羨慕的目光下穿上運動鞋,鞋子是舒戴月去年國慶節寄給他的,他隻穿過幾次。
臨出門前才想起手機,按開顯示屏,近20條短信都是來自同一個人,過去這一個多月裏他的問題被一一解答,等他看完未讀短信又跳進來兩條。
“我還好,不用擔心”
“你要的資料我可能要遲一個星期才能給你,外婆去世了,我在外婆的老家,找不到打印店,等我回去再寄給你,寄件的地址還是填原來的地址嗎?”
舒戴月從老太太住院起就沒睡過一次好覺,她知道躺在床上大便小便都要人伺候的痛苦。老太太轉到首都醫院的一個多月裏前前後後做了三場大手術,3月底最後一場手術做完,老太太昏睡了兩天,舒戴月一直在icu陪著。老太太清醒過來時是4月2號的淩晨四點,像是回光返照,拉著舒戴月說話,“月月,外婆太痛了,這次要是挺不過去就算了,不要再給我開刀了,我有感覺的,手術刀在我身上割來割去,好痛的。”
舒戴月拉著老太太瘦的皮包骨的手安慰著:“醫生說等您醒來就好了,過兩天就能出院回家。”
老太太當然不信,“我知道的,我這次挺不過去了,我就擔心你,我走了你可怎麼辦”老太太說著嗚咽了起來,“你媽媽那個人沒有心,隻顧自己快活。你不要理她,以後就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逢年過節給她打個電話就行。”
舒戴月握著老太太手臉上擠滿笑容:“好的,我知道,你也要快點好起來,我還等著你送我出嫁呢。”
老太太這會腦中清明,記起那個高個子年輕小夥:“你現在這個男朋友看著挺不錯。”
舒戴月:“我們打算這個月底結婚了。”
老太太笑起來,“好好,結婚好,有人照顧你,我也就放心了。”
舒戴月:“外婆可答應我的,等我結婚了還要給我帶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