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傍晚,空氣裏終於透出一絲涼風。
秦音咬著碎碎冰,慢悠悠的騎著小毛驢給她在衛生院上班的師兄送西瓜。
突然,前方傳來巨大撞擊聲。
出車禍了?秦音眉心微擰,拍了下小毛驢的屁股,“小白龍,加速!”
“嗯昂!”通體雪白的驢兒調轉驢頭看了眼自己的屁股,發出一聲不滿的叫嚷,仿佛覺得被冒犯,四隻蹄子踩的水泥地噠噠響,堅決不肯往前了。
呦,小家夥還鬧脾氣了?
秦音將快吃完的碎碎冰塞進它嘴裏,摸摸它的腦袋,“乖啦,晚點再讓師兄獎勵你一個大西瓜!”
仿佛聽懂了,小家夥“嗯昂”了聲,在馬路上跑動起來,腦袋上一小撮葡萄紫的毛迎風立起,格外耀眼。
“籲~”
小白龍猛然刹蹄。
隻見路中間一台私家車側翻著,車輪還在空轉,發出聲響。
秦音跳下驢背。
“嗯昂!”小白龍叫喚了一聲,不等秦音發話,自顧朝衛生院的方向跑去。
想它應該是去找師兄了,秦音沒多管。
小跑到車旁,看到後座上一個神誌不清的男人正在試圖打開車門,但他好像怎麼都使不上力。
沒多想,秦音搬起石頭砸開窗,將車門打開。
“先生,你還好嗎?”
彎腰將男人從車裏拉出,秦音嚐試跟男人交流,不想,下車的一瞬男人雙腿一軟,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秦音“啊”了一聲,踉蹌著被壓倒在地上。
用力撐著男人的胸膛,拉開一點空間,隻見男人耷拉著腦袋,雙眼半張不張,近乎失血的薄唇張了張,卻沒發出一點聲響。
秦音皺眉喊道:“先生,醒醒!”
聽到有人叫自己,處於昏迷邊緣的薄西川努力抬起眼皮,發現自己的腦袋幾乎埋在一個女人的頸窩裏。
女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幽香,給他一種莫名安心的感覺,讓他很想閉上眼。
這時,薄西川身子卻猛的受力,一個翻轉,脊背磕上堅硬的地麵,疼痛讓他猛然有絲清醒。
他身上跟著一重,隻覺得多了個軟軟的東西。
他本能的“嗯?”了聲,雙手卻不由自主去扶,不想,耳邊卻傳來一個年輕的女聲,“重不重?哼!”
隨著不滿的嬌嗔,身上的重力仿佛增加了。
“睚眥必報?”薄西川唇角動了動,虛弱中有些好笑的抬眸,撐開眼皮想看看這個有趣的救命恩人長什麼樣?
不想,朦朧中卻對上一張蠟黃的臉,仿佛長期營養不良,左側臉頰上還有一片紅色的胎記,但一雙大眼睛卻甚是靈動……
“你……”男人眸子眯起,腦子想轉動,頭卻突然痛起來,隻能閉上了眼。
“你這是什麼表情?”看著身下的男人一副痛苦到便秘的模樣,秦音懟著他便要起身來。
“不是……”男人閉著眼,大掌準確無誤的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猝不及防的,秦音又整個被拽進男人懷裏,額頭正好印在男人唇上,依稀聽到男人悶哼了聲,仿佛嫌棄。
該死的,秦音抹了把額頭,尷尬又懊惱,白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喝道:“醜到了是嗎?要不要我把你塞回車裏,等路過的美人來救?”
不過她嘴上雖這麼凶著,手卻不由自主的握住男人的手腕給他把脈,確保他沒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