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國慶(1 / 2)

“靜姝姐,我們被放棄了對嗎?”

秦夢潔眼眶泛紅,站在趙靜姝麵前,竭力壓製的嗓音裏,還是能聽出些許哽咽。

趙靜姝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她和秦夢潔的年紀差距不小,平時和秦夢潔也沒多少交流。

秦夢潔今天訓練結束後突然來找她,她還挺意外。

趙靜姝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冰鞋包,坐在更衣室的凳子上,示意秦夢潔也坐下。

秦夢潔不明所以,但還是坐在了秦夢潔身邊。

趙靜姝問她:“怎麼會這麼想?”

秦夢潔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低聲說:“衛一棠過了發育關,她找回技術了。她和思悄姐兩個人……還有我們什麼事。”

秦夢潔的話裏帶著不甘,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怨懟。

趙靜姝聽了,又問她:“為什麼就覺得一定是兩個名額呢?”

秦夢潔帶著些茫然地看向趙靜姝。

趙靜姝的表情很平靜。

二十三歲,一個剛剛本科畢業的年紀,大多數人在這個時候,還隻是初入社會。

可是二十三歲,作為一名花樣滑冰女子單人滑運動員,趙靜姝已經是這個項目裏行將朽木的老者了。

趙靜姝在心裏微微歎了口氣,她別開臉,避開了秦夢潔的目光,嗓音艱澀:“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擁有三個名額呢?”

趙靜姝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小棠的發育關過得比思悄姐還順利,難度儲備也是世界頂尖的水準。現在連p分都追上來了。”

說完,趙靜姝又突兀地接了一句:“思悄姐二十二歲的時候練出了4t。我們也未必去不了燕京冬奧。”

說完,趙靜姝也不管秦夢潔是什麼反應,提起冰鞋包,自顧自地走了。

走出冰場,初秋的涼風撲來,趙靜姝腳步一頓,心頭一陣酸澀。

趙靜姝自嘲一笑。

做什麼爛好人呢。

兩人先後離開,漆黑的更衣室裏傳來輕緩的腳步聲。

衛一棠站在拐角,可能是時間太久,她的腿有些麻。

剛剛穆薄給她打電話,她看更衣室和浴室之間的盥洗室裏沒人,就跑到那邊去接電話。

這邊電話剛掛,衛思悄又給她發了微信。

衛思悄從小就教她要學會保護自己,衛一棠也絕對不會在走路的時候低頭看手機。

所以就留在原地,給衛思悄回了消息,聊了兩句。

然後就聽見了秦夢潔和趙靜姝的對話。

衛一棠站在自己的更衣櫃旁邊,沒有開燈,借著不知道哪裏照進來的那點光,摸索著換完了衣服。

穆薄已經在外麵等了衛一棠好一會兒了。

穆薄一看衛一棠的表情,就知道她剛剛掛了電話以後,八成又碰到什麼事了。

穆薄也沒問,就是逗了她一句:“我這在外頭吹半宿冷風的長工還沒說話呢,你這腦袋都耷拉到波棱蓋兒了。”

衛一棠難得沒跟穆薄貧,而是問了穆薄一句:“哥,你們速滑那麼厲害,有沒有二隊的人一直升不上一隊啊?”

要是論起誰帶衛一棠的時間更多,那除了衛思悄,也就是穆薄了。

衛一棠這話一問出口,穆薄也就差不多知道她可能碰到過什麼事兒了。

穆薄隨口答道:“那多了去了。”

衛一棠驚訝:“那……那那些一直升不上一隊的人,他們怎麼辦啊?”

穆薄像是被她逗笑了一樣,說:“還能怎麼辦?a級賽去不了就去b級賽,走不上國際賽場就在國內賽打拚。”

衛一棠一到熟悉的人麵前,就容易說話不過腦子。

她下意識地就接了一句:“那他們還那麼努力嗎?”

衛一棠說完就覺得自己失言了。

運動員哪有不努力的呢。

穆薄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你這叫啥你知道嗎?”

衛一棠:“啥?”

穆薄捏她後脖頸:“你這就叫何不食肉糜,惠帝。”

衛一棠氣得一把把他手拍開:“為什麼啊!”

衛一棠委屈得很,她怎麼就何不食肉糜了?

她就是聽了秦夢潔的話之後,覺得那些明明已經用盡全力,卻還是跟不上別人的人真的很難過,所以才會突然問穆薄這個問題的。

穆薄反問她:“你以為各個項目的國家隊能有多少人?別說一隊了,能進二隊都是全國各地千挑萬選出來的佼佼者。”

說完,穆薄有戳她腦門:“你在這兒問進不了一隊怎麼辦,那還有進不了國家隊的呢。還有進不了省隊的,進不了市隊的呢?”

衛一棠睜大了眼:“那……那也不是運動員啊!”

穆薄狠狠搓了一下她腦門:“怎麼就不是運動員了!這是因為冬季項目普遍熱度不高。保送很難有好學校,高考加分都不帶冬季運動玩,所以你才得一邊上學一邊訓練的。像一些熱門項目,比如田徑、跳水之類的,人家都是直接去上體校的。一般都是從被選進省隊開始,就可以領國家津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