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救我母親!救我大姐二姐!救他們······”
在江州郊外一間茅屋中醒來的謝婉兮痛苦流涕道,她幾乎是懇求著,乞求著,緊緊攥著歐陽和玉的衣袖。
歐陽和玉隻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麵色凝重,一語不發。
外間的韋照聽聞此言,長歎一聲,撐了把傘到外麵亂走。
葉微瞅了她師父一眼,她和她師父都是答應歐陽先生的請求而來的。那日,平日裏從來沒有麻煩他們什麼事的歐陽先生突然進門,撫著長須,不斷唉聲歎氣,然後差點給她師父韋照跪了下來。
她和她師父作為歐陽家的門客,多年來蒙受歐陽先生的照拂,如今先生好友含冤而死,好友之女還和歐陽和玉有婚約在身,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不幫呢?
“婉兮,不是我不幫,傾亦······傾亦她還······我又怎麼不想救她們出來呢?”歐陽和玉又歎氣道,“可我能怎麼幫呢?”
葉微還拿著準備給謝婉兮上藥的藥瓶,緩緩道,“婉兮姑娘,你先歇息,三日後才行刑,容我們想想辦法······”
然而這明顯隻是個安慰她的虛話罷了,謝婉兮還是能分辨出來的,她無力地垂下了手。
身體各處的傷疤、未愈的傷痕,又或者是淤青,謝婉兮都來不及顧著了,連她如雪白皙的臉龐上那一道狹長的傷痕,她也顧不得了。
她顫聲道,“三日······三日,我家人他們被關在了哪裏?”
葉微瞥了她一眼,道,“就在郡安縣衙。”
“我去救!”謝婉兮說著就掀開那薄衾,掙紮著打算下床來,可是沒等到歐陽和玉伸出的手扶住她,她就感覺身體沒有絲毫力氣,甚至不能支撐她起身。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無力而重新跌坐回去。
歐陽和玉急道,“你現在身子虛弱地緊,根本就走不了!更別說救人了!”
聽聞此句,謝婉兮又嚐試著掙紮了一下,卻絲毫沒有任何作用,身子仿佛就像是一灘泥一樣癱軟,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頹然地坐在那裏,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身體如他所說的那樣,她偏偏就是要起來,她不但要起來,還要去救她家人。
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她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綿軟得仿佛隻是一堆皮肉而沒有骨頭似的。
歐陽和玉擰著眉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看她這樣作無謂的掙紮,葉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站起來,遞給謝婉兮一碗粥,道,“先把粥喝了,你現在沒有力氣,再掙紮也是無濟於事。”
“我不喝。”謝婉兮硬氣道。
“不喝就不喝。”葉微也硬氣道,她從來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她道,“不喝餓死的人又不是我,再說了,我們好心救你,你一聲感謝也沒有,還擺臉色給我們看······”
歐陽和玉狠狠瞪了她一眼。
葉微本來還想說什麼的,瞧見歐陽和玉麵色不善,遂停了嘴,也出去了。
謝婉兮好歹才幹了的眸中,再次慢慢淌下兩行清淚來,她小聲啜泣著,道,“是我連累你們了······”
看見她這樣,歐陽和玉慌了神,道,“婉兮,你別把葉微的話放在心裏,她這人就是這樣不講道理,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千萬別在意······”
末了,他還覺得說的不夠,於是補充道,“我們都沒有這樣想的······你好好養病就行,那些人這樣折磨你······簡直惡毒,你千萬要顧著自己的身子,日後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