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合婚小嬌妻後
文/程九兮
元熙十一年,冬,新歲即將抵臨,
汴京城中,到處都充滿了和樂融融的氣氛,街頭巷尾都是為賀新歲而挑選各類美食以及稀奇物件兒的百姓,樹梢上掛著一個個紅彤彤的燈籠,在燈火的掩映下,一片輝煌。
而這一方輝煌中,嚴府的氣氛卻是一片凝滯。
三姑娘昨日意外落了水,到這會還未醒來,炭火一盆又一盆的端進了屋裏,湯藥喂了一碗又一碗,任憑屋裏有多暖和,湯藥有多名貴,榻上的姑娘愣是沒有一絲一毫醒來的跡象,急壞了床前守著的大姑娘,
“晚晚,你一定要醒來啊。”
嚴靜嫻雙手攢著小姑娘的手腕,雙眼通紅,眼角掛著兩顆搖搖欲墜的淚珠,熬紅的雙眸中滿是擔憂,又暗含期翼,往日總是整整齊齊的鬢發今日卻略微淩亂,她已無心整理,素手不斷摩挲著小姑娘的手,隻盼她能馬上醒來。
床上的小姑娘膚色雪白,猶如一隻受傷昏迷的天鵝,
屋外的房梁上忽然落了隻黑鴉,一動不動,
蘇莞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無盡的混沌中,她無法睜開眼睛,隻能憑借耳力感覺到自己似乎處於一片虛空中,周圍很安靜,沒有風,沒有任何氣味,卻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控製著她的身體,讓她的身體不斷的翻轉,她聽見了發絲摩擦衣料的聲音。
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死於劊子手的刀下,身首異處,何來的頭發?
莫非這是入地府前的必經之路?她如是想著,努力想要打開眼睛,卻始終是徒勞,眼皮像是被縫住了一樣,不受她的控製。
突然,一陣噬心般的刺痛猛的釘入了她的腦袋,似是腦袋裏插/了根針般,令她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她的耳邊喚:莞莞。
是誰?誰在喚她,她眼皮子微動,會是祖母嗎?是祖母來帶她離開了嗎?
第二日,辰時一刻,丫鬟素心端著新的湯藥踏進星挽院,抬眼便瞧見了房梁上那隻黑鴉,黑鴉靜靜的站著,不知道待了多久,素心腦中轟鳴,僵在了原地,黑鴉出現,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黑鴉停留,不鳴不動,代表有人會離去,
素心端著湯藥的手顫了顫,壓下心中驚惶,盡量平靜的將湯藥端了進去,腳下步子卻像是飛起來一般,仿佛在與什麼比腳程快。
黑鴉一事,她本不欲驚動大姑娘,奈何有人偏是要不安生,
素心剛從嚴靜嫻手裏接過空了的藥碗,屋外突然響起一聲尖叫,
“啊,烏鴉,是烏鴉,”
素心愣住,方才的驚惶再一次襲來,隻讓她慌得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丟下碗轉身衝去了外頭,用所剩不多的理智製止了屋外的嚴語寧,
“二姑娘莫要驚到我家姑娘了,”說話間她抬頭看了眼那黑鴉,隻盼那畜生能馬上離去,
廊下的嚴語寧捏著嗓子,一副無辜的模樣,“我隻是一時驚訝,再說,你家姑娘如今怕也驚不著,”她眼中暗藏一絲幸災樂禍與得意。
素心氣極,心中憤怒卻無法反駁,悄然紅了眼眶,
嚴靜嫻這時從屋內跨了出來,靜靜地憋了眼廊下的嚴語寧,
嚴語寧當即臉色一僵,身子僵硬的向她見了禮,
“二妹妹如此驚訝,可是沒見過烏鴉?”
嚴靜嫻淡淡的問,
嚴語寧:“不……不是,”她扯了扯嘴角,方才的無辜收斂了個幹淨,這會就似那老鼠見了貓般,一動不敢動。
她這話才落,嚴靜嫻憋向她的目光徒然冷了下來,
“既如此,二妹妹叫什麼?”
“回去吧!”
嚴靜嫻十五歲時,國公爺嚴起便將府上的中饋大權正式交到她手中,到如今已有三年之久,嚴靜嫻雖年輕,卻將闔府上下打理的僅僅有條,因著這茬,她通身的氣質亦是越發沉穩威嚴,
如今臉一板,嚴語寧不敢再吱聲,撇了撇嘴,帶著丫鬟轉身離開,
在門口遇上了府醫劉大夫,嚴語寧腳步微頓,攔下了劉大夫,語氣哀戚,
“劉大夫,我三妹妹的情況可好些了?”
劉大夫提著藥箱,頷首行禮,
“三姑娘如今的情況,老朽不敢妄言,但一定會盡全力救治,二姑娘放心,”
聞言,嚴語寧心中劃過一瞬的快意,麵上卻裝出一副憂心的模樣,
“有勞劉大夫了,你多費心,”
劉大夫連忙應下,腳步匆匆往星挽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