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別哭(1 / 2)

童夏從來都不知道祁仲軒有多難過。

他有多麼相見恨晚,不能在她身陷囹圄的時候陪在她身邊,保護她,照顧她,幫她趕走所有傷害她的人。

那些人雖然都已得到相應的懲罰,但傷害和災難已經造成。

她似乎把一切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內疚的不肯原諒自己,甚至是不斷折磨自己,壓抑自己。她的執拗他都看在眼裏,那種心情他也曾有過,不想被人安慰,不想被人同情,更不想被人規勸。

所以對待她,他唯一能做的隻有靜靜守護她,哪怕是狼狽的,憂傷的,他也要緊緊守在她身邊。

童夏,我是不會走的,而且還會一直看著你,纏著你,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祁仲軒把紙巾扔進垃圾桶裏,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看她,轉身走了。

童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自嘲地笑了一聲,徹底閉上雙眼。

這就叫口是心非嗎?不然,為什麼他真的走了,心裏會……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空落落的,好疼,好難受。

過了好一會,她睜開眼睛,窗外的天空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明亮起來。她坐起身看向窗外,原來下雪了!

童夏覺得自己的身體暖和了,肚子的沉脹感也消減了不少。她起身走到窗邊,外麵雪下得很大。

打開窗,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擾擾,簌簌落在床沿,積了一小片雪。她出神地凝望著那些飛舞的雪花,情不自禁地將手伸向外麵,讓雪花飄落掌心,任其片刻後融化。

童夏隻是怔怔地看著,真的好美!

可是再美好的事物也隻是轉瞬即逝而已。

她看向床上的羽絨服,從容地笑了,她再也不願胡思亂想了。

童夏從室友的櫃子裏找出一包衛生巾,想著先應下急,之後再買一包還回去。

在宿舍裏匆匆換了褲子和床單,剛要把弄髒的衣物拿出去洗時,門突然就被人用腳踹開了。

童夏驚了一下,看向門口,呆了一瞬,才開口:“你怎麼進來的?”

問完才想起來,宿舍的門因年久失修,早已破敗不堪。

插銷鏽跡斑斑,根本插不牢,最多能關緊,不過隻要有人用力一推,室內頓時一覽無餘。

他不答反問,“誰讓你起來的?”

童夏惶惑地看著他,對他的責問充耳不聞,理智的關心他是怎麼能兩次沒有阻攔的進來。

“宿管阿姨呢?”

“沒在。”他聳聳肩說,而後徑直與她擦肩而過。

又沒在?童夏皺了皺眉,不禁為這樣不負責的管理而擔憂。

“過來。”祁仲軒喚她。

童夏轉過身,這才發現他買了多少東西。

地上放了兩床蠶絲被,還有兩套冬季保暖秋衣。超市的塑料袋大而透明,裏麵有大約幾十包衛生巾,紅糖,還有熱水袋之類奇怪的東西……

可祁仲軒並不是讓她看這些,而是舉起了另一隻手,引誘似地輕輕晃了晃紙袋,“過來呀!這個得趁熱吃。”

他把礙事的東西都挪到對麵的空床上,搬了一把凳子放在書桌旁,這才將紙袋裏的食物拿出來。

那是一大碗餛飩,被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香味瞬間四溢。

童夏很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不受控地走了過去。

“哎呀,還是灑出來了,可能是剛剛上樓的時候走的有點急,不過不會影響口味的,來快點趁熱吃,裏麵是雞湯,很鮮。”

餛飩的湯隻灑出來一點,胡椒粉粘在蓋子上,他用紙巾輕輕擦拭了碗口,然後取出勺和筷子遞給她。

童夏看著他,他的頭發上和毛衣上落雪還沒有完全化完,耳朵和臉頰凍得有些發紅,說話的聲音似乎還有些喘。

原來他……不是走了,而是…………

前一刻自己為自己鑄造的冰牆瞬間被他巨大的洪流衝破!

眼睛是決堤口,彙流成河,橫飛而下。

祁仲軒見她半天不動,轉過身來看她。

他的心猛地一顫!她瑩白的臉上滿是無聲的淚水。

祁仲軒心都慌了,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哪句話說重了,惹她一天哭了兩次。

“別哭。”他輕輕向她走了一步,然後緊緊把她擁入懷裏,輕聲哄道:“對不起,我剛剛不該走的,別哭,別哭了。”他心疼地吻住她的額間。

她脆弱得像個孩童般,埋在他的懷裏低低哭泣。

他就這樣抱著她,任由她滾燙的淚水浸入他的毛衣。

童夏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愛哭的人,可是今天的她太受情緒挑撥,禁不住他的循循善誘,才會淪陷在他的溫情之下,這裏有很多不理智的成分。

看似外表堅強人越是被人傷害越會自我修複,穿上一層更堅硬的外衣,變得更加剛強。

可他們也有缺點,最怕柔情的水,無論你穿了多厚實的金鍾罩或鐵布衫,隻要濕了,就會本能地脫掉,露出最柔軟的身體。

很多時候,虛假的堅強人,都覺得自己架得住雪中送炭的柔情攻勢。等回過神來時,卻發現那人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攻略了她看似堅硬實則綿軟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