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市,綜合醫院的病房內。
一位老人緊握折扇,疲憊的靠在病床頭。雖然臥病在床,身上還隱隱地透露著一種難言的氣勢。
“老師,我來看您了。”女人那頭短而密的秀發,如一叢黛色花蕊般尤為醒目。
老人緩緩的回過頭,盯著女人咧開嘴角“阿染棋聖戰……比賽……贏了!”老人的發音似乎都很困難,點點頭,用眼神示意她過來。
“老師您這是?”陳染不解。
“這把……折扇,送……給你。”老人雙手捧起折扇遞給她“你……不是一直說,要……是你也有一把……折扇就好了嗎?
陳染一臉震驚地問道:“老師你曾經說過,這把扇子比什麼都重要!你的棋,你的精神,甚至你的另一個生命和靈魂,它像征了你的全部。既然這麼重要,為什麼要給我?”
“我覺得……你值得。”老人看著陳染的眼睛,回答的很認真。
陳染的神色由震驚過渡到恍悟,最後凝為無限的感動,征征地接過折扇。
我一直很期待你能走到我的麵前,……然後……親手……把折扇交給你……”說話很吃力,停頓的地方很多。
沒一會兒病房門被人推開,陳染回過頭,朝門的方向望去“俞亮老師……您是來探病的麼?”
老人筆直的站在那裏,微微點點頭,“嗯。”
病床上的老人,慢慢地點了點頭:“……小亮……我……還……想……下……棋……”
幾十年的對手和朋友做下來,已然形成一種旁人難以領會的默契,俞亮點點頭,朝陳染看了看,示意她拿棋盤。
陳染搬來棋盤,放在麵前的小案上,基本擺好後,俞亮就開始落子,隻聽“啪嗒”、“啪嗒”的聲音不停響起,棋盤上已然呈現出一場膠著的戰役。
俞亮落下一顆白子,卻遲遲沒等到對方的回應,眼淚奪眶而出,身體不由的顫抖起來,因悲痛過度導致心髒病突然發作。
……
世界冠軍時光、俞亮名人的相繼離世,整個棋壇都混亂了一陣。
五年後,陳染一舉奪下了天元、名人、棋聖三項頭銜,並帶領小將們前往韓國進行比賽,並以單人賽三比零,雙人賽全勝的漂亮成績奪得北鬥杯,並蟬聯數年。
又是一年的四月,陳染站在時光的墓地前,回憶著6歲時老師將她從孤兒院接回來,護著她成長的點點滴滴……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撫摸著墓碑,“老師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希望由我來護著您……。”
陳染在墓碑前,隻覺得頭痛的厲害,便失去了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
“小染,該起床了。”陳染隱約聽到一個女人的喊聲,又覺得不對,昏倒了,醒來該是在醫院,莫非是護士或者是醫生在喊?不對!不對!護士和醫生不會喊她小染!迷迷糊糊的繼續躺著,隻覺得頭還是有些疼。
又過了一會兒,再一次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這次聲音大了一些,惹得她皺了皺眉頭,頭疼的更加厲害。
一個女人站在門前敲了敲門,“小染我進來了!女人進來看著她麵色發紅,又皺著眉頭,伸手探了探她額間,指尖剛一觸及便感覺到溫度不對,是發燒了。
陳染額間一涼,神誌便清醒了起來,慢慢睜開雙眼便看到一個年輕的女人站在床頭,一隻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
“你……你是?”再看著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有些難以置信,她除了頭有些疼外,還有些乏力。
女人輕輕拍了陳染幾下,心疼的說:“這燒的,媽媽都不記得了!”
出了房門,用了家裏的固定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才回到房間,看著孩子蜷縮地模樣分外心疼。
陳染在房間的大床上躺了一會兒,走到房間的鏡子前,一下子驚住了,一個陌生的臉,小小的個子,像男孩子一樣短發,大概6-7歲的樣子,怎麼會……?
突然就煩躁起來,這種抑鬱的心情實在太討厭了,索性隨手在旁邊的書架抽了一本書。翻開來看,居然是英版原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