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鋒利的匕首閃著凜冽的鋒芒,照亮了他決絕又空洞的眼眸。

“九霄,你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是我活該,四季山莊八十一人,九九歸一,統統葬送在我手裏,傳承斷絕,你死了,我們從小寵到大的小師妹也死了,我一個都保護不了,還將你的心上人親手送走,我死後,還有什麼臉麵去見你呀。”

周子舒衣衫大敞,被重新劃開的六根釘子處鮮血淋漓,他朝著鏡子裏秦九霄的虛影探出手,想抓住什麼。

“九霄,不知道你和靜安郡主等到小師妹了沒有,她在向你告狀了吧,這麼愛美的一個人,最後竟然是死在大火裏”

“怎麼會有我這樣的惡師兄,師弟救不了,師妹護不住,送給弟妹的見麵禮竟是一瓶毒藥。”

周子舒放聲大笑起來,神情癲狂,笑聲裏滿是絕望與麻木。

十年不歸路,所有人都死了,隻剩下他,就這麼耀武揚威的活著。

哈哈哈哈

“涓涓江漢流,天窗通冥世。饞邪害公正,浮雲翳白日。”

高高的城樓上,晉王看著城下一人一騎遠去的背影,麵沉如水,嘴裏喃喃道:“你等著,周子舒,本王暫且放你走。”

遠處,解憂蹲在一簇灌木後,瞧著周子舒漸漸縮小成一個黑點消失在天際,她終於舒出了口氣,“唉,十八年了,這劇情可終於走上正軌了。”

係統也感歎:“十八年終於走上主線了。”

解憂狠狠瞪著城樓上那道王霸之氣十足的身影,“還真是不容易啊,為了嗑個cp,啊,不,為了消除意難平,活了多少歲便等了多少年,這十年在天窗受的委屈可真不是仙女該幹的事。”

瑪德狗晉王,這十年間為了拿捏住周子舒,便在天窗將她變相的軟禁起來,天天監視著,她外出上街去買個零嘴買件衣服都有一堆人跟著,讓她想背地裏幹點什麼都艱難得很,每次瞞著去救人都令人頭禿。

要不是看在晉王除了不擇手段,鐵石心腸,剛愎自用,疑心病重之外,還算有點點才能,心裏還記著想要造福百姓,不然她早就一包藥粉下去送他上路了。

搞得她這些年不僅一邊要學習醫術,研究七竅三秋釘,一邊還要去救人,還得時不時應付他“敘敘家常”的虛與委蛇。

誰還不是個寶寶了,來受這種委屈。

係統這些年陪著她一路走來,知道她隻是嘴上心裏發發牢騷,抱怨幾句,實則該做的事情一件也沒落下,遂順毛摸:“辛苦你了,還沒恭喜你終於可以在晉王眼裏‘死’了。”

解憂又氣鼓鼓的瞅了晉王一眼,“這人是真的狠,在我‘死’後,他竟然還放了把火,想要確保我是真的死了,要不是我還留了一手,還真被他燒死了。咦,所有死法裏,唯獨燒死是最疼最痛苦也是最醜的了,這人心真黑。”

係統義憤填膺:“嗯,他真壞。”

“嚶嚶嚶,統統你真好~”

係統受不了這種甜膩的語氣,略有些卡頓的轉移話題:“你就任由你師兄這麼走了?也不告訴他你們還活著?”

解憂正經起來,有些歉意的解釋道:“周子舒現在身後肯定有天窗刺客暗中跟著監視,我現在跑去找他豈不是露餡了,等他的髒髒包上線甩脫那些尾巴我再去找他。再說,若是告訴他九霄他們還活著,他還能這麼堅定的想要脫離天窗,走的這麼瀟灑嗎?”

係統:“那你要什麼時候告訴他?”

“待時機成熟之時。”解憂拍拍身上落下的雪,活動了一下凍僵的手,忍不住和係統裝了一下。

係統:可惡,被她裝到了。

“現在我家大師兄京城白富美要被那隻青崖山小土狗給拱了,我家二師兄九霄憨憨要去拱那朵郡主嬌花了,唉,唯獨小師妹我還是隻單身狗,人生何其多艱啊。”

解憂打開紙傘,漫不經心的和係統吐槽。

“晉王自你及笄後,不是給你介紹了很多青年才俊嗎?我看也有不少好看小哥哥的呀。”

“呸,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晉王介紹的我可不敢要,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你確定是晉王原因,還是因為對某隻小蠍子心存不軌?”

“呸呸呸,別亂說,誒,我發現你這個小世界裏話倒是挺多的。”

“嘿嘿,我的係統升級了,主神的職稱也升了。”

“那可真不錯啊,恭喜你啊。”

“同喜同喜。”

一人一統互相調侃著離開,雪上隻留下一路腳印慢慢被大雪隱去,再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