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了。”謝景深誠實的回答。
說完就自己徑直躺下了。
也不管身後人是什麼表情。
蘇沫瞪大眼睛,盯著謝景深的背。
怎麼就這樣就睡下了?
盯了許久,看謝景深沒有絲毫要轉身的意思,他不由得泄氣,也躺下了,他貼著謝景深的背,繼續絮叨。
“皇叔真的不記得了嗎?朕還想好好問問呢,朕還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樣的呢。皇叔,你……”
話還沒說完,謝景深忽然一個轉身,將蘇沫的頭按到了自己的胸膛裏,他語氣有些不耐,“睡覺。”
蘇沫看著眼前的黑暗,眼睛眨了眨,半晌才囁嚅道,“哦。”
他安靜下來,謝景深僵硬的脊背也放鬆了下來,放心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蘇沫醒來的時候,謝景深已經起來。
蘇沫早已經習慣於謝景深的早起,他在床上呆愣片刻,才叫外麵的宮女進來為他穿衣洗漱。
日子又開始忙了起來,至於那天晚上蘇沫突然的問話,以及宮裏繼續流傳著的緋言緋語,謝景深好像絲毫都不在乎。
蘇沫也不怎麼在乎,隻是心裏一直想找謝景深問問,他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什麼的,還……挺想嚐試一下的。
而且他覺得,他好像也挺喜歡他皇叔的。
不過他每次一和謝景深坐到一起,看著他那張沉靜的臉和烏黑的眼瞳,就問不出來了。
這日晚上,謝景深難得不在,出去辦事了,跟蘇沫說會晚點回來。
蘇沫提筆收了最後一筆,定睛看著桌上的畫,似在思索什麼,神色難辨,那畫上正是謝景深。
他最近跟著謝景深學畫畫,他很聰明,學的很快,這日謝景深不在,他終於將這份畫畫的本事用上了。
他早想畫謝景深了,隻是平日裏一直與他在一處,甚至連睡覺都一起,他沒有機會偷偷的畫。
看著畫紙上的人,蘇沫總覺得不像謝景深,沒有他那一份氣勢。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外傳來宮女的聲音。蘇沫放下筆,將墨跡未幹的畫紙藏了起來,放進堆滿了畫軸的瓷瓶內,應了一聲:“進來。”
沉重的殿門推開,一名身姿窈窕的宮女垂首邁進來,手裏托盤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熱湯。
每天晚上謝景深都會吩咐禦膳房備上一碗熱湯給蘇沫喝。
蘇沫淡淡道。
他跟謝景深待久了,也學會了他的幾分氣勢。
“是,陛下。”
宮女踩著滿地破碎的燈影過來,將一碗熱湯放在桌案上,又抬手為書案邊的小香爐添香。
許是夜間昏然,宮女的動作不太利索,爐蓋撞在邊角,發出輕微的脆響。
蘇沫循聲看過去,便見那名宮女驚著一般,抬起一張明豔妖嬈的臉,盈盈一跪,惶恐道:“陛下恕罪!”
蘇沫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殿內一時寂靜。
他總覺得這個宮女怪怪的,但是哪裏怪,她也說不上來。
跪在地上的宮女隻能看見蘇沫垂落的衣擺,心頭跳得又急又慌。但她的慌與急並非是因著害怕,而是興奮與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