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絳感到沈靖奐抱著他,呼吸不順地將人推開。
沈靖奐抓住白無絳推他的手,神色焦急:“怎麼了?”
白無絳神色變得慌亂起來,用上更大的力氣想要掙脫沈靖奐。
沈靖奐製住白無絳的掙紮,忽然間瞥到了什麼,一下愣住了神,隻見微弱月光下,白無絳微仰起的脖頸變得透明如白玉,裏麵的紅色脈絡清晰可見,同時沈靖奐聞到了股極濃鬱的香味。這股清冷的木味從前沈靖奐也常在白無絳身上聞到,隻是不如現在這般濃烈,隻見四周的靈獸等物皆被這股味道吸引過來,更有一群小鳥野貓或飛或跑地衝了上來。
沈靖奐布了個靈力罩阻隔了這些靈獸,他在這股香味的刺激下有些晃神,竟產生了如猛獸撲食般撕咬白無絳喉管的衝動。
沈靖奐用手在劍鋒上劃了一個口子清醒過來,不管白無絳的推拒,就用衣袍將白無絳發著瑩瑩白光的皮膚裹住,牢牢地橫抱起急速禦劍回了沈府。
守在府門守了一下午的羽涅見沈靖奐抱著白無絳回來,焦急跑上前查看,卻在進春風軒時被沈靖奐砰地關在了門外。
沈靖奐將白無絳放到榻上摟著,焦急地又問了遍:“你怎麼了?”
白無絳似在忍受著疼痛,渾身顫抖的從沈靖奐腿上起身,又蜷縮著身子落地把所有門窗全部關上,不讓一絲月光透入,正當他要去把燭台的蠟燭熄滅時,突然往前倒了下去,被推倒的燭台險些點燃了簾帳。
沈靖奐忙上前把白無絳抱起:“你想要什麼,我幫你。”
“把所有光光都滅了,再拿一個浴桶裝滿冰。”白無絳手無力地垂在地上,氣若懸絲道。
沈靖奐注意到這時白無絳的手已變得如木頭般僵硬,剔透的手背出現了隻有木頭才有的紋路。
而這紋路質感竟同入木劍的材質相似,沈靖奐隱隱知道了入木劍是用何物製成。
沈靖奐知白無絳這副樣子斷不能被他人看到,便將白無絳放到榻上,自己用靈力一掃便將所有燭火熄滅,整個屋中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他又到春風軒後院拿出浴桶接了水,用靈力將浴桶裏的水凍成了冰。
白無絳萬分生硬地從榻上下來,沈靖奐上前將變得如木頭般僵硬的白無絳抱住問道:“你要做什麼我幫你。”
“把我丟進桶裏。”
放在冰裏?沈靖奐有些駭然,卻見白無絳此刻已眼神擴散失了意識,沈靖奐隻得試著將白無絳抱進了桶裏。
過了一段時間,果見白無絳搭在冰上的手漸漸變回了正常人的樣子。
沈靖奐本欲去給白無絳燒杯熱茶,卻在轉身離開的時候被一隻冰涼的手拉住。
“別走”隻聽那隻手的主人道。聲音極弱,透著絲哀求與不安。
他讓我別走?
沈靖奐頓時心跳如擂鼓,感受著掌心白無絳的冰涼,沈靖奐渾身反而變得滾燙,他猛得轉身將白無絳的手用力摁到木桶壁上,低頭咬上了白無絳的唇,在密閉的屋子裏,那股樹味愈發地濃烈,似勾人心魂的罌粟。
在這股味道下,沈靖奐意識逐漸迷離起來,伸掌托住了白無絳的後頸。
突然間他聽見白無絳含糊不清地唔了聲。
沈靖奐如受到了刺激,從白無絳的唇上離開,又往喉嚨咬去。感到齒間濃鬱樹味的一刹那,他眼前閃過了不久前薛子笙渾身是牙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他一下驚醒,連連後退,卻見白無絳仍是昏迷地靠在木桶上,喉間卻被他咬了一個牙印。
沈靖奐甚是自責地用靈力把白無絳喉間的牙印蘊養回去,轉身去連灌了幾杯涼水,回來把已經變得和常人一樣的白無絳從木桶裏抱出,用靈力烘幹他的衣袍,抱回到了榻上掖好被子。
沈靖奐在榻邊靜靜地望著熟睡的白無絳,他有些後怕,萬一他今天被陛下關在了牢中或者他沒找到白無絳,又或者他沒能及時把白無絳帶回來
後果他不敢想象。
他今日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不死樹對人的誘惑有多大。
除了對人,一些嗅覺靈敏的動物靈獸,早已紛紛跟了過來,圍在春風軒一周不停地想衝撞進來。
忽然間,沈靖奐瞥見門外有一人影,他眼神一凜,迅速拔劍追了出去,卻隻在屋子的拐角處見到地上掉了隻尖細的朱紅判官筆。
燭火在黑暗的屋子中詭異地搖曳,泛黃的牆上映著一人一貓的黑影。
“你竟把判官筆弄丟了!”如貓叫的聲音此時甚是嚴厲。
一襲紅衣的朱隱單膝跪在地上,低下頭一言不發,昏暗的燭光下他臉色慘白唇色卻仍是極豔。
“母上將鬼界鑰匙交予你,你卻把它整丟了,你若是找不回來,我必奏請母上將你鎖回萬劫塔,再受酷刑三百年。”灰貓舔了舔爪子上殘留的魚汁道。
朱隱隻伏在地上,仍是不發一言。
灰貓又用尖利指甲勾起另一條魚:“你生前同他有仇等我們大計完成你再複仇也不遲。判官筆對鬼界至關重要,限你三天內把它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