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盈還是不明白,心裏想過去牢獄問問他。
可是她再看到李長憶的臉,內心爭鬥了許久,還是想著去問問。
將李長憶拜托給闌心和生華,李長盈便按著記憶裏,起身走出了毓清殿。
帝都的大理寺一共設了四門獄,分別是關押皇族子弟的東門獄,朝廷欽犯的興門獄,百姓犯事的玄門獄,還有最低賤的柏門獄,此獄關押各處的山頭寨主,以及各種街頭混混。
李長盈知道,就算蕭景隻是個非皇族的異性王,但到底抓的時候,他還是王爺的身份,自然是會被分配到東門獄。
當她緊趕慢趕地到達東門獄門口的時候,抬頭看向那塊刻著‘東門’二字的匾額,她愣住了。
她不知道,進去開口的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是質問他為何對長憶下毒嗎?
還是說她相信他不會這樣做?
嗬~
李長盈退了一步,轉過身走了幾步路,想回去毓清殿,可是她又停了下來。
——“姑娘,對剪紙也有興趣?”
——“本王叫蕭景,字建機。以後,盈兒喚本王的字便好,免得生分了。”
——“還有,本王喜歡盈兒你,盈兒也不必擔心,本王的身世清白得像一張白紙,以前也未有長輩給本王婚配王妃,與盈兒正好合適。”
——“我過幾天就帶他回來,你放心,必定毫發無損。”
李長盈搖了搖頭,想試圖否定這些,可是她越想忘了,頭腦裏就越清晰。
按理說,她明明說好不會再相信他了,可是當想起他對她說的那句‘他會毫發無損地帶長憶回來’的承諾,她的心裏就更加堅信他說的,就一定會做到。
李長盈心思越發糾結,就這樣來來回回地踱了幾次路,最終還是麵向了東門獄門前。
可是,若不是蕭景,他又何必去認罪?
若不是他,那又會是誰利用了蕭景,毒害了長憶?
李長盈恍若想起了什麼,手突然不自覺地發抖了一下。
不,不會的。
阿疏和長憶一起長大,雖同父不同母,可是兩人的感情卻是異常的好,有什麼好的都是緊著給,並沒有因為上一輩的感情恩怨,而發生任何矛盾。
更何況,阿疏是她看著長大的,他什麼性子,她自是曉得。
李長盈再看了眼東門二字,轉過身走回了毓清殿。
而處於牢獄中最末間,蕭景靜靜地站在牆前,仿如透過牆看到了門外那道落荒而逃不曾再回過頭的身影,他的嘴角微微扯出一抹淡笑來。
她還能在這種時候,想著來瞧一瞧他,哪怕還是沒見著,他也知足了。
卿若安好,君便如願。
……
李長盈停在了一處宮牆,低頭痛哭起來。
突然,不遠處傳來幾個宮女小聲說著什麼。
李長盈想了想自己哭的這般失體統的模樣,她趕緊左右各看了一眼,最終藏在了一口大缸後。
宮婢甲:“這辰康王也著實慘,今天早上魏將軍還向陛下求了一道聖旨,想把將軍府魏大小姐許給辰康王做辰康王妃,陛下也是同意了的。”
宮婢乙:“這事我也聽了一些。聽說,魏大小姐是除了沈大小姐之外數一數二的美人,性格也是溫和有禮,配辰康王那是郎才女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