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夏,也不知道外頭的蟬鳴叫了多少次,最終從樹上落下,在地麵上被踐踏,被慢慢的碾碎,最終落在了泥土裏。
玉娘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作響,看著自己渾身上下剩的最後的一點家當不過就隻有可憐巴巴的三個銅板,不由得哀歎,在這繁華的地方,三個銅板的價值不過就是一個包子,或者是一杯茶罷了……
“我好窮啊……”
玉娘抬起頭,哭著看向天空她是一名琴師,原本是師傅住在一個比較偏僻的村莊,隻不過是因為前些日子,師傅過了世,留下的遺書便是將這把古琴送給皇城琴坊老板周書崖周先生,所以她便在安頓好師傅的下葬事宜之後動了身。
隻是師傅的積蓄很少,即便她省吃儉用,在到達此城之前也不過隻剩下了三個銅板而已。
作為一名琴師,想要賺錢,無非就隻有茶樓,酒坊,舞坊,青樓等地,而如果說賺錢最多最快的地方,那麼無疑便隻有青樓。
玉娘躊躇著站在不遠處的街口,現在已經夕陽西下,這個時候花街的燈籠已經掛了起來,到處是一片春色,不少穿著華貴的達官貴人們坐著小轎或者是騎著高頭大馬走在街上,樓裏的女子坐在窗口不停的對他們揮著手帕。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了的說,怎麼一到關鍵時刻,自己還像是個木頭人似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玉娘心中罵著自己實在是太慫,但是卻對自己的膽小一點辦法都沒有,她不知道如果在這種地方,自己和老鴇說自己隻賣藝不賣身,她能不能同意……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兒站了多久,隻見天色越來越黑,她卻一步都沒有邁出去。
在這花街中裝修最華貴最高的一座青樓便是倚紅樓,倚紅樓門口的姑娘就是隨便挑出一個那身段和臉蛋都能記得上商賈之家的小姐,也正是因為倚紅樓的姑娘漂亮,而且多多少少還會些才藝,所以這些姑娘無論是賣笑,還是皮肉生意,總是這條街裏麵最好的。
而在這花街中最漂亮的女人便是這倚紅樓的老鴇:青禾。
青禾是個很美的女人,這一點隻需一眼便能看的出,而且氣質高傲,雖然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皺紋,過於妖嬈的身段,總會像是水蛇一般纏上那些狀似高傲,實則骨子裏賤到極致的達官貴人。
青禾離得老遠便見到一個穿著一身麻布,後背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的女子。雖然臉上因為被塵土遮蓋,看不太清原本的容貌,但是經過自己多年的經驗,還是能夠一眼看出,這絕對是個美人坯子。
作為女子來到這花街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一個是生活無著,衣衫襤褸,落魄之人,另一種便是抓奸在床,凶神惡煞的女人,而玉娘便是前一種。
玉娘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兒站了多久,但是終究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一關,正想要轉身掉頭回去,隻覺得一陣白色的煙霧襲來,心中大叫‘不妙’,隨後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