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仁的幾句話說得老楊再也坐不住了:張老師,人家春蓮願意跟我過日子,我也應該千方百計地幫她把戶口遷進城裏,也免了後顧之憂。正好,我在派出所裏有個親戚,也許這事情還有點希望。張老師,你先忙你的工作,我這就去跑跑關係,你等著聽我的好消息。
過了兩天,老楊興匆匆地跑來了:張老師,事情辦成了。
德仁驚訝地:這麼容易,兩天就辦成了。
老楊歎了口氣:唉,可真不容易,差一點沒把腿跑斷。跑路不說,哀求人的好話說了幾車皮,禮物送了一大堆,終於要來了一個指標,可派出所提出來一個重要的條件。
什麼條件?
要看我們倆人的結婚證。
哈哈,這是應該的嘛。
老楊露出了笑容:多虧了是親戚,好說歹說,才答應先開準遷證,再補辦結婚證。
德仁說:好個老楊,你還給我賣關子。——行了,我看這麼辦吧:給中華發電報,叫他先墊付500元財禮,再把春蓮的戶籍內容發過來。
老楊說:就這麼辦,麻煩中華先墊付上財禮錢。要是在郵局彙款,還得耽誤幾天時間,影響也太大。張老師,咱們一塊去發電報。
德仁笑笑:我去就行了,你快回家收拾新房去。
老楊說:我這裏有零錢,你拿上。
德仁說:算了,咱倆誰跟誰呀!
老楊是個直脾氣,硬把十塊錢塞在德仁手裏走了。過了兩天收到了中華發的電報,老楊到派出所辦理了春蓮的準遷證。下一步怎麼辦?德仁說:老楊,現在該你登台唱戲了。你穿上新衣服,新皮鞋,打扮得精精神神的,前去迎親吧。
老楊窘得滿麵通紅:張老師,你開啥玩笑?還是你去好。
德仁笑了笑:你結婚,我去迎親,這才是開玩笑呢。
老楊把準遷證和500元財禮塞給德仁,誠心誠意的:張老師,我求你了,這事隻有你去最合適,好事做到家,好人當到底,以後我們全家都會感謝你的。
德仁說:你們全家都是誰呀?
老楊憨笑著不言語,德仁說:你是保密的對象,當然不能出麵了,省得惹出許多麻煩來,我隻好代勞一次了。我這一周已經提前調了課,把下一周星期一、星期二的課上了,明天是星期天,我就出發,星期一辦好春蓮遷移戶口的手續,星期二就把春蓮帶回西安。老楊,你的新房布置好了嗎?春蓮一來就要入洞房了。
老楊激動,興奮,緊張,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張老師,別別……急,結婚證,還還,沒有領呢……
德仁拍拍老楊的肩膀:別緊張,等春蓮來了再慢慢商量。
老楊緊緊地握住德仁的手,老楊好大的勁兒,德仁的手都被握疼了……德仁回家,跟秀蘭把情況說了,秀蘭笑眯眯的:哎呀,仁仁哥,你不要我了,你要另娶新人了?
德仁急忙伸手捂住秀蘭的嘴巴:蘭蘭,不敢亂說,房裏說話,房外有人,叫人聽見了可不得了。
秀蘭拉開德仁的大手:啊呀,把我捂死了,人家不過開個玩笑。再說,你是替老楊迎親,哪能占為己有?
德仁伸手咯吱秀蘭,秀蘭連連求饒:仁仁哥,你就饒了我吧。
第二天,德仁早早地動身去乘長途汽車,一路順利,下午一點就到了趙家村。雪雪、中華一家像迎接貴賓一樣接待了他,傳統的汪、煎、香的酸湯麵,吃得德仁肚子膀脹。吃了飯,德仁取出老楊的500元遞給中華,中華連連擺手不收,德仁說:你替老楊墊付了財禮錢,自然要收下他的錢,這又何必客氣呢?
雪雪說:德仁哥,中華沒有給春蓮父母交財禮錢,這個膽小鬼怕話說不好,事情辦砸了。你既然來了,親自把錢交給春蓮的父母,事情還能辦得更順利些。
他們正在商量,春蓮等得著急悄悄地上門來了。德仁一看,這個春蓮真的頗有幾分姿色,皮膚白嫩,粉麵桃花,苗條身材,體態婀娜,坐在那兒眉目間已經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了。德仁開門見山的:春蓮,你還沒有和楊師傅見麵,真的就同意這門親事了?
春蓮略帶羞澀的:同意,我是真心實意的,就憑著這張照片,就憑著你們的介紹,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的幸福著想,我也相信楊師傅是一個好人,他會對我好,他不會虐待我的。
德仁說:這樣我們就放心了。
於是,他們商量好下一步行動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