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冰冰放下許多食品,轉身登登登的遠去了,德仁歎了口氣:唉,我們這是無功受祿,平白無故地讓人家花了這麼多錢。
中華說:德仁哥,你不必歎氣,冰冰剛才說得很清楚,是你的金玉良言,啟發她調整好了心態,他是誠心誠意來感謝你的,你何必因此惶惶不安呢?
雪雪說:算了,周瑜打黃蓋,一家願打,一家願挨,她是主動請我們吃飯的,你何必過意不去呢?
德仁唉了一聲,說道:咱們走吧。
德仁領頭向前走去,其他人跟著,慢慢地穿過鼓樓門洞,經過西大街,來到南大街。眾人默默地注視著鍾樓,在金色陽光的朗照下,鍾樓越發顯得金碧輝煌,宏偉壯麗,叫人看個不夠,愛個不夠。德仁催促著:走吧,我們還要去看曆史博物館。
雪雪撒嬌的:不,我還想再看看鍾樓哩!
德仁說:那也行,我有一個既不耽誤走路,也不影響看鍾樓的兩全其美的辦法。
雪雪疑惑地:什麼辦法?
你和你秀蘭姐眼望鍾樓倒退著走,我和中華在你們後邊引路,一直到你們看不見鍾樓為止。雪雪樂了,露出潔白的虎牙:嘻,這倒是個好法子。
於是,雪雪拉著秀蘭倒退著慢慢地走,眼睛仍然望著鍾樓,雪雪說:我真喜歡鍾樓,總也看不夠。秀蘭姐,你說,古人咋就這麼聰明,設計、修建的鍾樓咋就這麼好看?這麼堅固?600多年了,換了多少朝代,死了多少皇帝,鍾樓還直挺挺地站在這兒。
秀蘭說:傻妹子,古人和今人一樣,有聰明人,有能工巧匠,也有笨人,有一般的普通人。修建鍾樓的都是些聰明人,是些能工巧匠。就像在農村裏,中華是個能工巧匠,養花就給你家掙了大錢……
雪雪說:啊呀,秀蘭姐,你咋又提這事?養花能掙多少錢嘛?
秀蘭說:養花既然掙不了多少錢,為什麼你非要給我家資助呢?我們不收你的錢,你還要大發脾氣呢?
雪雪說:咳,我知道你家的難處,拉扯這麼多孩子真不容易,德仁哥又熱心地幫助中華,我資助你們也是應該的,誰讓我家背了個萬元戶的名聲呢?
倆人說說話話,已經離開鍾樓好遠了,她們這種特殊的走路方式,引來許多行人的注目。秀蘭有點不好意思的:雪雪,咱們倒退著走路就到此為止吧,把人歪得怪難受的,再說鍾樓的形象早就印在你的腦海裏,恐怕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雪雪笑了笑:好,我聽姐姐的,咱們恢複正常走路。
她們轉過身來,和德仁、中華走在一起,雪雪說:德仁哥,你的這種發明創造,雖然使我多看了一會鍾樓,可把人別扭得不行。
德仁說:這並不是我的發明創造,外國人早就有這樣的鍛煉方法,倒退著走路不但可以鍛煉身體,還能鍛煉思維能力。我們還可以試著橫向走路,用左手寫字,用口咬著筆杆寫字,甚至於用腳趾頭夾著筆杆寫字……
秀蘭笑了:耍啥怪呢?你是缺胳膊還是少腿,非要用嘴咬著筆杆寫字?
雪雪笑眯眯的:德仁哥,你想用各種方法鍛煉自己,農村有句俗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德仁說:有啥話,你盡管說。
雪雪說:人常說你爭(厲害)的拿頭走路哩,我們是不是還要學著拿頭走路呢?
德仁微微一笑:說是拿頭走路,其實就是倒立著用手走路。我也練習過倒立,感覺到臉紅脖子脹,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部,這對人的腦部供血還是有好處的。
說話之間,他們從南大街慢慢穿過,中華說:德仁哥,這也算西安的南大街嗎?街道不寬,樓房不高,商店不大,顧客不多,顯得冷冷清清的。
德仁說:西安最繁華的路段是東大街,把人都吸引到那兒去了。解放前,南大街多是糧店,**時期經濟蕭條,改革開放以來經濟建設剛剛起步嘛。
雪雪把眉毛一揚:中華,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農業社的時候,我們做夢也想不到咱家會變得這麼富裕。我相信,要不了多少年,南大街會變寬,樓房會變高,商店會變大,顧客會變多,南大街會變得熱熱鬧鬧,和東大街不分勝負呢。
果然,若幹年以後,南大街真像雪雪預言那樣,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走到一個小巷子跟前,德仁停住腳步,不無感慨的:你們看,這是文獻巷,解放前我家在這兒住過。
秀蘭驚訝的: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要不咱們進去看看?
德仁歎了口氣:唉,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那時我隻是一個幾歲的小孩子,何況我們是租住人家的房子,現在還有看的必要嗎?
雪雪嫣然一笑:德仁哥,我有點懷疑,你說的未必是真話。你能記住巷子的名字,那麼你是不是記著門牌號數?你家住房是坐北向南還是坐南向北?在這裏發生了什麼使你畢生難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