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蘭說:你既然知道門洞長度,一定知道門洞的寬度和高度,說出來就行了,何必讓人家猜來猜去的?
雪雪嫣然一笑:我喜歡猜,猜來猜去多有意思,直接把答案告訴大家,不是索然無味了嗎?
秀蘭說:你有本事,你猜呀,門洞多寬,多高?
雪雪思忖著,一看這時門洞正好沒有車輛通過,她迅速地跨大步從門洞這邊丈量到門洞那邊,高興地:寬六米,高嘛……也是六米。
德仁說:完全正確。
秀蘭把嘴一撇:誰知道正確不正確,
你偏向雪雪也是有的。
說笑之間,中華跑到鼓樓西頭搶先買了門票。秀蘭笑笑:中華,你越學越精了,這些都是雪雪教你的吧?
中華說:是啊。
秀蘭說:有個精靈的媳婦,就有一個精靈的男人。
他們沿著台階走上基座,來到介紹鼓樓的石牌前,上麵寫著鼓樓建於明洪武13年……雪雪是個有心人,在參觀鍾樓時,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建樓時間,現在她腦子一轉,興奮起來,我今天也當一回老師吧。她搶先一步提出問題:大家想一想,鼓樓和鍾樓相比,哪一個年齡大一些?能大幾歲?
德仁一看雪雪能夠主動地提出問題,十分高興,他不願意拂了雪雪的興趣,沒有馬上回答問題。秀蘭說:哎呀,雪雪,你出息了,你當起老師來了,你這是好為人師哪。我把你好有一比。
雪雪模仿秦腔裏麵的道白:比作何來?
秀蘭強忍著笑:你這是小狗臥在石頭上,裝大狗哩!嘻嘻……
大家都笑了,雪雪卻一臉嚴肅的:孔夫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在曆史文物知識方麵,誰知道得早,誰知道得多,誰就可以當老師。小狗為什麼不可以裝大狗呢?我這個小狗,今天就裝一次大狗讓你們瞧瞧。
又是一片笑聲,中華說:我支持雪雪老師,我也支持你這個小狗,嘻嘻。我回答你的問題,鍾樓比鼓樓年齡大,恐怕要大七八十歲呢。
秀蘭說:我也覺得鍾樓年齡大,不過大不了七八十歲,最多大七八歲。
雪雪笑了,她為自己學生的無知笑了:錯了,錯了,錯得丈八十遠……
雪雪瞅了瞅德仁,她知道德仁了解答案,希望他來回答問題,給自己捧捧場。德仁說:這個問題提得很有意思,一般人都以為鍾樓比鼓樓年齡大,因為我們一張口就會說鍾鼓樓,給人的錯覺好像是先有鍾樓後有鼓樓。其實,鼓樓建於明洪武13年,鍾樓建於明洪武17年,鼓樓比鍾樓大四歲。為什麼要先建鼓樓呢?我想這是報時的需要。所謂晨鍾暮鼓是說,早晨敲鍾,使人驚醒;晚上打鼓,給人報時。
雪雪摟住秀蘭笑笑:還是德仁哥有學問,說得頭頭是道。
聰明的雪雪就在這個節骨眼兒,把秀蘭穩定住了。秀蘭說:說起打鼓報時,我也略知一二。剛解放時,咱縣裏城樓上還有人打鼓報時,一晚上打五次,三鼓就是三更,半夜子時,五鼓就是五更,雄雞報曉,東方發白了。
聽了秀蘭的言語,雪雪讚不絕口:秀蘭姐,你真不簡單,一天和德仁哥在一個鍋裏攪勺把子,老師的話耳濡目染,也使你學到了不少知識。
說說話話,他們轉到鼓樓東邊,隻見屋簷下架子上放著一麵大鼓。這時在中華懷裏睡了一覺的妞妞已經醒來,中華把她塞給雪雪,自個則蹦到台階上,趴在大鼓前麵打起踮踮腳伸長胳膊也夠不到鼓的上沿。中華說:這鼓是一整張牛皮蒙的麵子,這該要多大的一頭牛啊!
中華鑽到大鼓背後去察看,探出身子說:還是一張整皮,又得一頭大牛。
秀蘭說:世界大得很,哪裏就缺少這兩頭大牛呢?
中華說:我不是說大牛難找,我是說這麼大的兩張牛皮蒙成鼓麵,太可惜了。
雪雪指著中華:人家這是大人辦大事,大牛蒙大鼓,讓中外遊人來看看中國古代是怎樣打鼓報時的。你隻看見自己指甲蓋的那麼一點地方,隻知道賣幾盆花掙個小錢。
中華把臉一紅:你呢?比我看得更小,看得更近。
德仁說:好了,我們這是自家人說閑話,開玩笑,莫太當真了。
這時妞妞從雪雪懷裏跳著撲向大鼓,雪雪笑笑:妞妞,你莫非要打鼓報時嗎?可你看看這塊小牌子上寫的是什麼?
妞妞看著小牌子直搖頭,雪雪說:你看不懂,媽媽念給你聽,禁止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