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青青湖畔草(2 / 2)

紅梅高興地喊道:爸爸、媽媽,休息一下,來吃午飯吧。

於是,大家圍坐在草地上,紅梅在中間鋪開報紙,打開幾包糕點,從行軍壺裏倒了兩杯開水,他們無拘無束地吃著,喝著,儼然一家人了。紅梅興奮地:爸爸、媽媽,我提議下一個星期天,再來這麼一次寫生、聚餐,你們說好不好?

鴛鴦積極響應:好,我同意。

德仁略顯尷尬的:紅梅,以後當著你媽媽、姑父的麵,不要把我和姑姑同時喊成爸爸、媽媽,這樣人家容易產生誤會……

紅梅卻嘻嘻地樂了:爸爸,這會發生啥誤會呢?你不是同意把我送給姑姑做女兒了嗎?我當然要把姑姑叫媽媽了。你仍然是我的爸爸,我自然要把你叫爸爸了。

鴛鴦說:不過這件事,你媽媽、姑父還沒有正式同意,所以你不能亂叫。

紅梅恭恭敬敬地:是,媽媽,爸爸。

德仁、鴛鴦看紅梅這麼俏皮,這麼興奮,互相笑笑,也就由她去了。這時,一陣風兒吹過,幾片梧桐樹葉飄落下來。德仁撿起一片樹葉看看,又撿起一片樹葉看看,若有所思的:你們看,猛一看,這兩片葉子都是五角形的梧桐樹葉,可是仔細觀察,細微部分又決然不同。它們雖然都是落葉,色彩卻完全不同。一片葉子邊緣和葉脈成了紅色,而其餘的葉麵還是翠綠的。另一片葉子邊緣和葉脈是紅色,靠近邊緣的葉麵是橙黃色,靠近葉脈的葉麵還是綠色。由此可見,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

紅梅拿起兩片葉子仔細觀察,讚歎不已:這真是大自然的傑作,漂亮,精致,而且各有特色,確實是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爸爸,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觀點,剛才還要求我要和姑姑的寫生采取同樣的構圖呢,你這不是自己……

德仁追問著:我自己怎麼了?你說嘛,為什麼不說了?

紅梅故作害怕的樣子:我不敢說,……我要是說了,恐怕要落個高傲自滿、瞧不起爸爸的嫌疑。

德仁望了鴛鴦一眼:紅梅,是不是對以前的事情還耿耿於懷?

紅梅連忙辯護著:哪裏,哪裏,我是說著玩的。

德仁笑了笑:我是個撲燈蛾,就讓我自己往燈盞裏跳吧。你不就是說,剛才我要求你按照一定的規律去構圖,現在又說各個事物都有各自不同的特征,似乎是否定了前麵的觀點,這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紅梅格格地笑著:爸爸,“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可是你說的。剛才,我想說的話是“自己否定自己”嘛!

鴛鴦來圓場了:德仁哥,好了,不管紅梅怎樣想,反正人家沒有說出口,你再怎麼想著說,也隻能是你自己的話。

紅梅說了句“還是媽媽通情達理”,便高興地撿了一堆樹葉,一片一片觀察:爸爸,為了證明你的觀點,我撿了各種樹葉,看看能不能找出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你們看,還是梧桐落葉色彩斑斕,變化萬千。這一片翠綠中透出點點紅色;這一片赭石色中裹著斑斑綠色;這一片的邊緣深紅,葉脈橘黃;這一片的邊緣橘黃,葉脈深紅……大自然的渲染遠遠勝過畫家的彩筆,世界上確實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

鴛鴦對德仁說:德仁哥,你聽,紅梅文思敏捷,口才流利,說得一套一套的,難怪人家驕傲,人家有驕傲的資本嘛。

紅梅撒嬌的:媽!

鴛鴦連忙改口:我紅梅哪裏驕傲?女兒是在仔細地觀察事物呢。

紅梅說了聲“這還差不多”,便繼續述說著她觀察落葉的體會:你們看,梧桐落葉的正麵和背麵的色彩、紋路也不相同。雖說大部分梧桐葉是五角,也有許多小的是三角。當然,現在是初冬,要是氣候再變冷,梧桐樹葉都會幹枯掉的。你們再看這些白楊樹落葉,大多是黃綠色的,不過有的黃色重一些,有的綠色重一些,當然也沒有兩片顏色、形狀完全相同的葉子。隻有銀杏樹的落葉最為奇特,一律是美麗的金黃色,但是仔細觀察時,顏色的深淺和葉麵上的斑點仍然是不同的。爸爸在一首詩裏寫道:

一陣微風輕輕吹過,

銀杏樹搖動著千萬柄小小的扇兒。

可是,爸爸你注意過沒有?這小小的扇兒中間還有三分之二是分離的。

紅梅說著,拿起幾片銀杏樹葉讓爸爸、姑姑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