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永寧已近酷暑,宸宮太液池剛開了今夏第一池的新荷,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色奪歌人臉,香亂舞衣風。
如今正陽宮修繕尚未完成,早已有宮人將精挑細選出來的夏荷,送進了陛下為皇子時久居的含章殿,陛下本就不常招幸宮妃,如今連紫儀殿都懶得進了。
而這一次,都是因為那位若清水芙蓉,天然雕飾的落雲仙人,眼下這位貴人可是盛寵。
送新荷的宮娥也是進宮數年的老人了,她們都從未聽過見過哪位主子這般,便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隻覺得新奇道:“聽說那位落雲仙人上林夜宴中為救陛下深受重傷,便是如此才能獲得陛下垂愛,生生壓了貴妃娘娘一頭嗎?”
“那位仙人本就是國色天香,昳麗無雙,得寵不過是遲早的事~”
前麵那個宮娥問:“可是她畢竟是出家人啊……”
出家人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都是陛下的,更何況是天底下的美人~自然是想納哪個納哪個,想幸哪個便幸哪個。
“今日咱們竟然能瞧見那位可堪國色的落雲仙人,聽說她長得比貴妃娘娘還要美,是真正的‘六宮粉黛無顏色’……”
她們之所以送新荷,便是陛下為了討那位仙人歡心,為了瞧個熱鬧,其中不凡使了銀子的,隻因他們都說那位仙人人美心善,出手最是大方。
前些時日為了給這位仙人挑選新的宮人,不少人使手腕,在宮中可是大張旗鼓,費勁波折,但隻挑些貌美的手嫩的,隻為宮人見了心情尚能好些。
走著走著,不知誰的話鋒一轉:“你們可知道京中如今可出了一樁怪事?這是我在崇安門當差的兄弟告訴我的,說是京中最近不少官宦小姐被人擄走,不知所蹤,都已經七八起了!”
“對對對,聽說官府已經找到了一些屍首,她們是被人生生剝皮……有傳聞說是伽摩教偷偷入了京,他們是慣喜歡拿女人剝皮抽筋做美人燈的……”
這話說的人突然不寒而栗,眨眼睛含章殿便到了,陛下現如今同落雲仙人一起搬進了含章殿的正殿,同起同臥,除了阮顯這位大總管,至今還不曾有第四人進去過,神秘至極,引起無限揣測和遐想。
至於受傷的落雲仙人,都是由陛下親自照料的。
含章殿的正殿確然沒有那般神乎其神,滿是軍機要事,治國聖典,或是遍地金銀,珠翠成山,相反殿內極其空曠,地麵上用青石鋪就雕刻出的巨幅“海晏河清圖”躍然眼前,那是整個大渝的江山堪輿圖,天下山川,河流脈絡一目了然,盡收眼底。
而此刻兩個彼此溫存的火熱身軀,正在天穹蒼蒼之下,大渝江山之上,酣暢淋漓。
不知何故本應在月圓之夜發作的蠱毒,竟然提前到了月初,加上上林夜宴鋒利的虎爪,將她光潔秀美的後背抓出數道血痕,至今難以痊愈,毒蠱發作更是雪上加霜,幸得謝宵體內的子蠱可以稍稍慰藉,不然這次她不是生生疼死,就是蠱蟲催動煮沸周身血肉,將她活活給燒死。
“不怕,不怕……朕在這裏!”他溫柔細語,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安撫著她。
吻若蜻蜓點水一般,輕柔似水,溫存之至,無法緩解她體內的躁動不說,甚至分外撩人。更重要的是異樣從她的骨子裏和丹田裏衝破,身下冰涼的青石並不能使她緩解,反而欲速則不達,四肢百骸都在焚燒。
相較之前,他吻的主動又克製,認真又耐心,一點點觀察著她的變化,殿內越發明媚的陽光,透光朱窗照進來,兩人彼此斑駁的碎影,由長即短,他長長的眉毛顫動的很厲害,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她不能再有任何的閃失~
為了避免碰到她後背的傷口,他默默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然後柔軟的指腹輕拭她的嘴角,因為為了氣色看起來好看,今早悄悄上了口脂,成碧茫然的睜開眼,看著他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
“給我!”她哼唧著抱怨,唯恐他又想起了什麼新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