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俄羅斯笑著揮了揮手。在寒冷的空氣之中,他說話時呼出來的氣體化為一團純白的水霧,在翻滾了幾下後便隨風消散。

“啊,RUS。”瓷回過頭,看著站在冰雪之中的俄,“好久不見了,要去喝一杯嗎?”

看著那熟悉的身影,瓷不禁想起了他的老師蘇維埃。蘇比俄較高一些,喜歡穿著過膝的土黃色風衣和圍著極能抵禦冷風的深紅圍巾,不像俄鍾情於到腰的毛領羽絨服和長筒靴。而且,蘇獨有的那一份成熟與穩重也不是現在的俄能比的。

瓷在想,他們真不愧是父子。即使國旗不一樣,著裝也不一樣,但他們的習慣(最明顯的莫過於都愛喝伏特加)和性格卻極其相像。

“當然,我剛剛走過來時發現了一家靠街角的酒吧,不介意的話就去那喝。”俄羅斯明顯沒有注意到瓷有些異樣的眼神,他緊了緊自己的領口,將雙手重新又插回口袋裏。

“………啊,當然可以。”瓷慌忙把遊走到九霄雲外的思緒給強行拽回來,“我沒意見。”

俄和瓷並肩走在下著小雪的莫斯科街頭,瓷用眼角的餘光瞟了幾眼走在他身邊的俄。

……不愧是從冰雪誕生的俄羅斯。

俄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和蘇很像,但卻有一些不同於蘇。

相比於蘇維埃熱情中參雜著的嚴寒,俄羅斯的身上明顯有一種冷淡的疏離感。這種疏離感能把所有企圖接近他的、且不懷好意的人遠遠的隔離開,如同一道隱形的屏障,給他樹立了一道相對安全的隔離線。

(令瓷印象最深的莫過於當時USA頻頻向RUS示好,結果被俄一眼看穿這是美當年對付蘇的計謀,現在還想故技重施)

說起來,瓷第一次見到俄還是在蘇的葬禮上。

當時下著如絲的細雨,送葬的人們撐著黑色的雨傘、穿著黑色的西裝,排成了幾列整齊的隊形。領頭的便是麵無表情的俄國青年和他身旁站著的神色黯然的烏克蘭還有正在抹眼淚的白俄羅斯。

“………你是俄吧?請節哀。”這是瓷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第一句話便是報哀,想起來還真是諷刺。

畢竟平時瓷都是跟蘇維埃走的比較近,偶爾來一次都是來找蘇。

理解。

當時的瓷並沒有向英法一樣帶著白玫瑰來送行,而是出人意料之外的拿了一捧金黃的向日葵。

也正是瓷帶來的這一束與眾不同的向陽的花,使得俄對初次見麵的瓷的印象格外深刻。

“老師很喜歡向日葵。”瓷像是在對俄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向日葵永遠向著太陽的方向盛放,而老師告訴過我,我們要和向日葵一樣,永遠向著黨,追隨著黨的光芒。”

當時俄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父親的學生,他暗了暗眼神,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謝謝。”想了半天,情商有點欠費的他也隻能用最直白的話來回答。

當時的俄對瓷還不是很熟悉,他隻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是蘇最關心的學生。有一段時間,瓷在蘇的眼裏顯得分外重要,蘇為瓷忙上忙下的,甚至有時在工作時也會和他們講講瓷的故事。

可以說,當時俄對瓷的了解比瓷對俄的了解多得多。

站在俄身旁的烏克蘭嘴角微微抿起,不易察覺的嘲諷出現在他的眼瞳。

“真是麻煩你了。先生。”

瓷沒有理烏克蘭,他緩緩鞠躬,將向日葵放在了蘇的棺木前麵,燦爛的花朵在一片素白之中顯得格外突出。

“父親很喜歡您。”待瓷站起身後,俄突然沒由來的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瓷沉默了。他轉過頭看著俄。

仿佛結冰一般,空氣突然凝固了。俄心裏突然有些後悔說了剛剛那句話。但不過,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瓷。

瓷有一雙明淨但又隱藏著殺機的眼眸,使得烏黑也染上些許殷紅,其中並不缺少堅定與信念;可能是剛剛打完仗沒多久的緣故,他的身上殘留著軍營的那種雷厲風行的作風和淩厲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