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雲湧(1 / 1)

不大一會兒土匪們又組織起了第二波進攻。也許是之前對方車陣裏麵的箭雨太猛,他們連陣牆都沒摸到,隻是衝到六十幾步遠就匆匆收場了。

這會他們都學聰明了,許多土匪都舉著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大盾,有原來軍隊製式的,有臨時用木頭和枝條捆綁而成的,實在沒有什麼可以遮掩的,就在要害部位綁一點東西,指望到時候能阻擋一二。其中最紮眼的就是幾個不知道哪裏翻出來的盔甲,歪歪扭扭的穿在身上,看見周圍一群土匪露出的羨慕神色,這幾人也得意洋洋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忽然遠處半山傳來了一陣哨聲,然後就是邦邦的敲擊聲,這時候一個個土匪小頭目好像接到了衝鋒命令,呐喊著一窩蜂衝了上來。

車隊居中指揮的是副指揮使楊秋,十六歲出征,當兵三十幾年,大大小小經曆了百餘仗,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眼看這幾個雜匪就想衝破自己的這車陣,真不知道誰給的膽子。

他一聲令下,前排舉起了高盾,中間一排將長矛從盾牌縫隙間探出,一頭抵在前排肩上,一頭戳進土裏。然後又拿出弩弓上緊弓弦,搭上箭支。後排的弓手們也張開弓弦,對準衝在最前麵的幾個土匪。

楊秋專門吩咐弓弩手們,這一波一定要放近了再射,不指望有多大的殺傷,但一定要折一下對麵土匪的銳氣,古人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將這一次進攻擊退,估計對麵就算不潰散,也會萎縮不前。他還專門叮囑幾個弓手,換穿甲箭,讓他們知道就算有甲也不一定抗的住,一定要射狠一點,把他們打疼。將這股銳氣搓盡,那麼這一幫散匪很難再凝聚新的士氣。

四周土匪這次衝鋒勢頭的很猛,別看現在天色未明,四周昏暗,但前麵的路被火把照的透亮。不一會兒他們就衝到一箭之地,之前幾個收屍的匪徒就是在前麵三五步外被射成刺蝟的。

這時最前排的土匪衝鋒勢頭猛然一頓,眾匪站在圈外觀望,磨磨蹭蹭的舉盾往前挪,隻有幾個不知道厲害的傻大膽依舊哇呀呀的衝了前去。

可惜和眾匪預想的不同,這會幾個傻大膽快衝到車陣四十步外了,依舊沒見有箭雨落下,隻有幾隻稀稀拉拉的箭頭也是擦著身子落到了地上。

“裏麵的楊秋老兒不是嚇傻了吧?”這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定是我們威勢勢太猛,將那老兒嚇攤了,這會一定被嚇得尿褲子了。”另一個土匪說。

“那是,咱鐵虎寨名號放出來不把他嚇死才怪。”

“要我說一定是剛才那一波將楊秋老兒嚇傻了,一股腦的將所有的箭射光了,這會沒箭了,等會我要將那老小兒腦袋摘下來當夜壺,以告慰我剛才死的弟兄們在天之靈。”一個小匪頭子說。

“我也覺得定是他們箭支不夠了,不然剛衝過去的虎牛寨二傻子定被射成刺蝟。”一個大腦袋的土匪跟著分析道。

“那還等什麼,咱們也衝,別讓那王二傻子搶了頭功。”一個匪頭說完領著自家的兄弟直接衝了上去。

其他匪頭麵麵相覷,正在猶豫衝還是不衝的時候,不知匪眾裏水喊了一句“衝啊,活捉楊秋,分錢分貨,衝啊!……”

然後又是一陣呼喊

“衝啊!……”

“衝啊!……”

一眾匪頭也被眾匪裹挾著衝了前去,然後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五十步依舊沒有箭雨落下,一眾土匪正在慶幸自己的分析是對的。

他們已經有人幻想衝破車陣,自然就是殺人,搶貨分錢了。等分到銀子,自然換個地方買幾畝良田,雇傭幾個佃農,娶幾房妻妾,從此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幸福地主生活。

可惜這位匪兄還沒幻想到自己應該娶一個怎麼樣的老婆時,一支一箭劃破空氣射穿自己的胸膛,一縷縷的血水從口裏冒了出來,他美好的幻想如同泡沫般破碎消散,握著箭尾踉踉蹌蹌的倒下,是四肢猛然一抽,眼神失去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