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一滴一滴地落著，她和他的臉上布滿水珠，就連二人臉上是否有淚都不知。就這樣一人站著、一人盤腿坐著，亦不知僵持了多久……
隻是突然，她笑了，笑得顛狂，沒笑多久便彎下身子直視坐著的人道：“伏川，你是萬帝至尊呀，那般驕傲，曾經想過自己會有今天這副模樣嗎？”剛說完，便又笑開了，隻是笑聲多了幾分澀意。
待她笑夠了，伏川才道：“我想過自己，也想過你，隻是沐兒，你變了，變了許多，許多……”他的語氣那樣的淡，淡到聽不出他的情緒。
在很久很久以前伏川就是這樣，不論什麼時候，他都是一副淡然的態度，客氣而又疏遠，從來沒有人能夠了解他的內心，隻是從他一身漠然氣息感受到他的孤冷……
兮沐卻怒了，她一把拽起伏川的領子，迫使他與自己平視，怒聲道：“還是這般，就算所有人都變了你還是沒有變！我是變了許多，可卻並非是你所想要讓我變成的那般低賤、任人踩踏！怎麼？失落嗎？失望嗎？”
伏川好似不在意她的怒吼，卻垂下眼眸，隱去眼底的苦澀，淡淡地說：“你，在怨我。”不是疑問，卻語氣輕淺到不想肯定，好似在同兮沐說，也好似在和自己說……
兮沐輕笑一聲道：“我不該怨嗎？”
“不該”這毫不猶豫的一句話卻讓兮沐又怒了，她幾乎是喊著說：“憑什麼，我為了你失去了一切，我為什麼不該怨”
“沒有為什麼，這，就是天命，你不該怨，也怨不！得…”語氣依舊是那般清冷。
“天命？是啊，我曾經可是天降的神女，我必須得遵天命！我甚至可以為天命奉獻自己的一切！可是，天命卻讓感受到什麼是眾叛親離、什麼是自私自利、什麼是愛而不得……”說到最後，兮沐幾乎要哽咽出生，這讓伏川緊緊地握住拳頭，眼中複雜無比。
兮沐直起身子，轉過身去，手指輕輕地撫過自己的側臉，不知是擦去了雨水還是淚水。這時的她已經穩定了情緒，毫無波瀾地道：“這裏是陰靈山，陰氣極重，以你所修的仙力根本就逃不出去，但看在從前的情分上，我不會虧待你，萬帝至尊，好好待著吧！”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隻是，她沒有聽到，伏川那句似低聲呢喃的話“我……也不願離開。”
出了陰靈山，兮沐抬起了頭，望著從天空中落下的雨滴，心中問自己到底是誰？是如今的三界之主？是冥王、女魔頭、妖神？想到伏川說的“天命”，自嘲一笑，輕聲說著“反正，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神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