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和5T5離婚前夜(1 / 3)

但在禪院千流輕如薄羽的目光中, 他還是乖順地走了過去。

“我先說。”五條悟搶先開口,“我不會再關著你了,千流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他牽過禪院千流的手,從口袋裏拿出折起來的離婚屆, 還有一瓶撕去標簽的藥, 他把藥放到她的手心。

“我到現在才知道, 對不起。”他說。

“我都簽過字了。”五條悟的語速緩慢, 字字艱難,“對不起, 千流, 我……”

禪院千流耐心地等著他的下文。

但五條悟沉默許久,低頭攤開折成方塊的紙, 注視著它, 隻是說:“……你自由了。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想說的太多, 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他也不想再撒嬌討饒, 靠掉眼淚重新獲得千流的原諒,那些都被證實毫無作用, 隻會將她往反方向推。

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錯得徹底,不是靠放低姿態就能蒙混過關。

深深的無力禁錮著心髒, 為什麼已經打破了噩夢一樣的死亡循環,還是不得不麵臨失去千流這件事呢?他的努力仿佛就這麼輕輕鬆鬆被否定了, 越害怕失去的,果然越容易失去。

五條悟像隻做錯了事挨訓的貓, 將東西遞給她後,便注視著自己的手指, 安靜地等待禪院千流發難。

他的腦袋裏灌了又稠又烈的岩漿, 整個人被分成兩半, 一半嘶聲力竭地叫囂著“我絕不要跟她分開”,另外一半冷得像南極浮冰,低聲訴說“不要再折磨她了”。

它們拉扯著,最後是愛占據了高地。

等到千流精神狀態好轉,芥蒂淡化一些了,再去談別的事——可能還需要幾年,時間總會治愈一切,而五條悟也並非不能忍耐。

禪院千流用茶幾上的鋼筆,在婚姻屆姓名欄鄭重簽了字,將藥瓶壓了上去,喃喃道:“居然是第七年了。”

陽光蕩進窗框,作為這一刻的見證人,為她剛寫下的名字鍍了層光邊,墨跡慢慢凝固,像是蓋上的印章。

時間怎麼可以過得那麼快呢?她的生活像是懸在窗口的晴天娃娃,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

擁有很多錢,買大房子,和愛人結婚,一樣樣地做到了,此刻卻覺得自己年近三十卻一無所有,可憐得很。

“我不會打擾你。”他雪白的碎發往眼上投下一小圈陰影,艱難地說,“……兩年。兩年之後,我會再來找你的。千流,我知道……可能有些地方,我做的太不到位了,我不是合格的丈夫,但我也會變好的。”

禪院千流沒什麼表情,安靜聽著,忽然說:“白蘭來找過我。”

“……”

“嗯,我倒不是很奇怪,畢竟是他嘛……”

禪院千流笑了下:“他說要帶我走。”

「好久不見,nagi醬。」

白蘭突然出現在別墅內,甚至遊刃有餘地拿著包開了口的棉花糖,笑眯眯地看她。他簡單解釋說和五條悟打了一架,差點死了,還好自己早有準備,緊接著就開始嘲笑起禪院千流。

「哎呀,真可憐,結婚這麼多年,他真舍得這麼對你,五條君果然沒什麼同理心呢。」

「找到這裏挺不容易的,不過誰讓我是白蘭呢?說起來,把千流藏起就要簡單的多,這個世界那麼大,總有地方能讓你隱姓埋名生活一輩子啦……五條君大概還有一個多小時回來,足夠了。」

他一反平時不著調的模樣,對千流伸出手——

「nagi醬,要跟我走嗎?」

禪院千流對著他笑:「不。」

因為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說後悔遇見你是假的,騙你的。”禪院千流無意識地摩挲著白紙,“我很高興,你是我遇到過最好的人。”

這反倒五條悟更加不安了,平時擁有三兩句話將人氣得跳腳的能力,此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人總是要摔過跟頭才會成長,他被千流密不透風的愛保護起來,未嚐半分疾苦,因而不懂,因而不知慈悲。現在開始懂了,但好像又晚了,他總是在遲到。

而這次,千流不再等。

“明碼標價的東西,才讓我安心。但悟是不一樣的,你是懸在夜空裏的月亮,我是低頭撿便士的庸俗商人,所以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怎麼樣都覺得自己德不配位。我抓不住你,也總是怕失去你,這件事我跟你重複過很多遍了,你好像不明白。”

“不是的。”他眼眶微微紅了,這一次的軟弱不是裝出來的,“千流,不是這樣的啊。”

“可是我感受到的是這樣。感情畢竟是很主觀的事情,難免會出現偏差。”

佛祖割肉喂鷹,禪院千流沒有那麼無私的愛,除卻外在的那些光鮮亮麗,她不過是個柔軟敏感的女人。

期待每次呼喚有回應,期盼付出的愛聽得見回響,它們漸漸落空之後,也就像摔過跟頭知道疼的人一樣,她收回手了。

“而比起之前那些,其實我最無法原諒你囚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