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周穆羽循著聲音的方向轉身，眼前的人笑得落落大方，不是唐家二小姐還能是誰呢？
“好巧。”唐雨曼走到桌旁，“聚會？”
“是啊。”沈書航回答，“唐小姐一個人？”
“約了朋友。一起？”
“可惜了，”沈書航搖頭，“剛結束。”
“那不打擾了，玩得開心。”
“你也是。”
對話幹淨利落，語氣客氣疏離，周穆羽在一旁看著都捏一把汗，他倆卻好像沒什麼感覺，簡單道了別後，唐雨曼就在靠窗的位置入座了。
李馨月和楊逢還要去看電影，周穆羽沒什麼興趣，沈書航就帶她先回去了。
沈書航看上去心情挺好的，周穆羽問起，他隻說這頓飯吃得開心。
好吧，開心就好。
李馨月說的對，談戀愛就圖個開心，她欠他一次開開心心的關係，就得還他。
楊逢把他們一起吃飯的照片發到了朋友圈，雖然李馨月很快讓他刪除了，可還是被不知哪個同學搬到了微博，搬運的人還貼心地幫他們三個都打上了碼，隻是躲不過粉絲的眼睛，很快有人憑衣著認出了周穆羽和李馨月，當天淩晨就上了熱搜。
原本吃個飯而已，就和偶遇合影一樣，最多讓人感歎一句“羨慕”，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沈書航休假了近一年，隻參加了一期綜藝和年末的兩個頒獎典禮，好不容易有最新消息，圍觀的路人都比其他地方多一些。
杜諾文也不含糊，趁著人多，找了一堆營銷號開始放沈書航即將進組的風，替君盛的自製劇提前炒熱度，還順手推了兩個新人的信息出去。
不蹭白不蹭，周穆羽也找人在論壇發了帖。
【所以ssh進自家組前還在跟xy兩個經紀人吃飯？可以期待一下二搭嗎？】
相比起微博，論壇顯然更關心沈書航的感情問題，帖子每刷新一次都有新回複，有說陪女朋友同事吃飯很正常的，也有說看上去更像在談合作的，眾說紛紜。
周穆羽刷帖時沈書航就坐在她身邊，一側頭就能看到她一邊在微信下指示一邊更新論壇消息，周穆羽本來也沒打算瞞著他，就這麼大大方方給他看。
沈書航也是哭笑不得：“我們是不是該聊聊你的工作問題？”
“我非常肯定這在我‘正常工作’的範圍內。”周穆羽頭都沒抬，“蹭一下嘛別那麼介意。”
“你這話說得好像一個渣男。”
“我可能本來就是。”
“穆羽，”沈書航把人拉過來，幫她把不聽話的長發撥到肩後，“我覺得，你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方式工作。謝尹條件不錯又肯努力，哪怕不靠炒作也能闖出一片天的。”
周穆羽當然知道這點：“可是，就算是你，衝獎時也得跑一堆節目訪談宣傳，不是嗎？”
酒香不怕巷子深已經是過去時了，信息過載的時代，質量和營銷都是一等一的重要。
她知道，她的工作、工作方式或者理念，一直是沈書航心裏一道過不去的坎，對於為了工作傷害他這件事情，周穆羽也很抱歉，所以她會盡力去補償。因為眼前這個人實在太好太溫柔，他不應該被這樣辜負。跟沈書航在一起越久，她越這樣覺得。
可是她不後悔。
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麼做。
“他的工作是演戲上節目，我的工作是讓更多人知道他喜歡他，他努力提升演技是他敬業，我不能因為他敬業，就自己不敬業。”
“這不一樣。”
“如果是杜諾文，她不會這樣做嗎？”
沈書航無聲地張著口，最後還是閉上了。
他們都知道，杜諾文也會這樣，她已經這樣做過了。
“你不能隻準她防火，不準我點燈吧。”周穆羽固執地說。
沈書航無奈搖頭。
周穆羽看了看他，放下手機，把手撐在下巴上，瞪圓了眼睛：“喵？”
沈書航的臉瞬間被蒸紅了。
“別裝可愛！”
周穆羽戳了戳他泛紅的臉頰：“所以是有被可愛到咯，嘻嘻。”
“能正常點嗎？”
“不正常嗎？”
周穆羽伸出手，在他的腰側撓了幾下。這下算是撞槍口上了，沈書航也回過神來，毫不留情地反擊。她本來就有點怕癢，沈書航又專挑皮薄的地方下手，螞蟻噬咬般的酥麻感一直從皮膚傳到骨髓，沒幾下她就笑倒在沙發上。
倒是更方便了沈書航，跟要鍛煉她腹肌似的鬧得更歡了，周穆羽笑得肚子疼得厲害，幾乎要懷疑自己會成為第一個因為撓癢癢笑死的人。
“小氣鬼。”沈書航好容易住了手，周穆羽又笑了好久才緩過勁來，拿沙發上的抱枕遮住自己笑僵了的下半張臉，用眼神埋怨道，“蹭你點流量怎麼了？娛樂圈最大熱點，我作為你女朋友還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