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宵夜的地方就是在白宵明家附近的那條宵夜街。
告別蔣德好之後,他們遛達著回去。
沒幾分鍾便進了小區。
白宵明拉著行李箱,蔣樂拎著那個精美的大紙袋,一起慢悠悠地走著。
“這個袋子……不是副班長的嗎?”白宵明問。
他記得佟蘭衝過來的時候,裏頭的東西還磕了他一下,挺沉的。
蔣樂晃了晃袋子,“這是我的,她那時候搶著拿,叫我過去抱你,不過我猶豫了一下,她就衝過去了。”
提起這事就有些酸溜溜,每個人都來抱一下他同桌,看著好來氣啊。
白宵明沒問他為什麼猶豫。
畢竟那麼多人在場,換他……可能也會猶豫吧?
“你買的什麼?”
蔣樂拉開了紙袋給他看,“香薰蠟燭!”
“全部都是嗎?”
白宵明低頭看過去,隻看到裏麵大大小小的正方體或長方體盒子。
還有一杯奶茶。
“怎麼買這麼多?”
“這東西又不會過期,而且……有情調啊!”
蔣樂心想……也許你的“負罪感”會在那種溫暖而浪漫的燭光下……減輕一些?
白宵明勾了勾唇,情調?
這兩個字莫名其妙地就在他腦海裏重新組合,顛倒了過來。
看來……今晚不坦白不行了。
“那這奶茶呢?也是調……”白宵明及時刹住車,清了清嗓子,“這奶茶也是情調嗎?”
蔣樂愣了愣,奶茶?
“!!!”靠!他居然忘了!想著把奶茶放袋子裏沒那麼容易冷,結果擁抱一下後完全不記得了!
他從紙袋裏把奶茶拿了出來。
一摸,涼了。
歎了口氣,無奈又懊惱,“我這記性真是感人,我買來給你暖手的,結果往裏麵一扔就忘了。”
不過也怪佟蘭,宵夜快吃完的時候才把袋子還給他。
“那現在給我暖手吧?”
白宵明把揣在兜裏的手伸到他麵前。
“都冷了,還怎麼暖?”
蔣樂把奶茶重新扔回袋子裏,吃得太撐,這會兒也喝不下去了。
“隻有奶茶能暖手嗎?”白宵明晃了晃手掌,“手不行嗎?”
手?
這……
蔣樂飛快地環顧四周,小區裏昏黃的路燈下鬼影也沒有一個,便“啪”地一聲把手覆在他的手上。
十指相扣。
“你手怎麼這麼冰?”
“你手還用得著我暖?”
兩人同時開口。
蔣樂的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基本都是涼的,剛才一直提著袋子,露在外麵更是冰涼冰涼的。
這是誰暖誰啊?
白宵明的手緊了緊,“我就是想牽手。”
不是為了取暖。
蔣樂笑著,“那就牽啊。”
他垂眸看向被拉長的影子,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嗯?怎麼了?”白宵明問。
“計算我影子的身高。”
蔣樂默默數著石磚,“我們倆都是40塊石磚。”
也許是今天的鞋底厚了點,或者是頭發蓬鬆了點……
他們兩個人在路燈下的影子是一樣的。
白宵明說:“那我們今晚的身高……四米六呢。”
“真厲害啊,算得這麼快。”
蔣樂還在回憶著白宵明那時候說的標準石磚寬度,忘了是110還是115毫米來著。
白宵明笑了笑,看著他的側臉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掏出手機,把這兩個四米六的影子拍了下來。
影子多長多高一點都不重要,他隻是想拍那一雙牽著的手。
蔣樂把頭湊過去,“話說……我們還沒有拍過合照吧?”
交往一個月多一點,居然連張合照都沒有。
“那要拍嗎?”白宵明問。
“要!”蔣樂奪過他的手機,“我來拍!”
他點了一下右下角切換成前置攝像頭。
嫌那香薰的袋子礙事,直接放地上。
舉起手機時發現背光了,兩張臉完全看不清,隻看到頭頂冒光,非常詭異。
於是蔣樂轉了個身,愣是把白宵明拽得轉了半圈。
麵向路燈,光線一下好很多,盡管是夜晚,還是能清晰地看見他們的臉。
基本上不自拍的白宵明忽然有些莫名的緊張。
不知道該看向鏡頭還是看屏幕,表情也不知道該笑得歡一點,還是該笑得淡一點。
蔣樂實在沒忍住,對他說:“其實有件事我想說挺久了,你的眼鏡……真的很醜。”
白宵明牽著他的手明顯僵硬了一下。
這話在他這兒直接解讀成:他說我醜!
“不拍了,你自己拍吧。”
唉,紮心了,是我不配。
蔣樂笑得不行,“幹嘛呢?我說你眼鏡醜又不是說你醜!拍照就別戴了吧,還反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