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容肅他們決定這日夜裏醜時,也就是淩晨三點直接突襲那群人,萬寶妝請求讓她一起去。
“夜深露重,也許有兵刃相接,你”
萬寶妝明白,這是擔心自己看不了那些血腥的場麵,她目光堅定地說:“淩風,我想去。正是因為今夜的混亂,小孩容易受到驚嚇,我想要小寶在這時也需要第一時間看見我。”
頓了頓,她又有些打趣地說道:“再者,你們一群糙漢子大晚上的過去突襲,那些被拐去的小孩子指不定會怎麼想呢,一群小孩哭得烏央烏央的,這個時候也需要一位女性角色啊。”
戰容肅深深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你好好待在馬車裏,切記,不可亂跑。”
萬寶妝聽到這裏便喜笑顏開地點頭:“當然。”
戰容肅吩咐一旁的紅衣照顧好萬女郎,才上馬離開。
前方人馬已經悄無聲息地潛入夜色裏,馬車跟在最後。這馬車本是萬寶妝建議用來接應那些被解救的孩童的,所以裏麵十分寬大,備了一些被褥衣物,還有些許糖果和甜水。
萬寶妝安靜地待在車裏,身邊是一襲戎裝的紅衣,紅衣腰間配著短刃,英姿颯爽。
她坐了會,忍不住側過身撩開車簾往外看去,肅穆而冰涼的夜色,籠罩在前麵那座陳舊的老房子裏,昨天是雨水時節,一直是雨夾雪的天氣。
雨露一直從傍晚下至淩晨,現在也未停,淅瀝瀝的雨水與雪粒的聲音掩蓋了他們的腳步。
寒夜裏,天依舊是那般的黑,瞧不見一點月光。時下鄰近皆寢,四野闃然無聲。
即使什麼都看不清,她還是執著地往那邊看去,冰涼的夜風,帶著雨水與雪渣子飄進馬車裏麵。她的頭發已經快長到腰間了,以往她都是隨意地編成一個散散的麻花辮。這幾日在府上,紅衣會給她往腦後做個簡單又精致的發型,別一個發簪,餘下的發絲垂在背後。
萬寶妝今日穿著一身厚實的白底鏽綠色襖裙。紅衣是生怕女郎又冷著了,不僅裏麵給她穿了一件淺色夾襖,外麵還罩了一件花青色縐麵的鶴氅。
而現在,她額前散落的碎發,都變得濕漉漉的,裸露在外麵的手指也被寒風刮得通紅,養了些血色的臉上掛滿了寒霜。
見狀,紅衣將厚重的車簾放下,遞上了一杯溫茶:“萬小姐,喝杯熱茶吧,侯爺他們會將他們平安帶回來的。”
萬寶妝動了動僵住的手指,碰上溫熱的杯沿,不住地劃拉。她想對紅衣笑一笑,但還是沒能提起嘴角,遂作罷。
她有些緊張和害怕,頭一回遇見這樣的事,她還沒有那麼高的心理素質,沒到最後一步,沒能真正的看見完整無缺的小寶,都不能完全地放下心。
錚~錚~
幾聲刀劍出鞘的清鳴,被掩蓋在雨幕下。
戰容肅帶著人輕巧地翻牆而進,小副官熟練地躍至前方,往房間裏撒入迷香,當兵這麼久,什麼野路子沒做過,能減少傷亡當然要選擇減少傷亡的方法了。
裏麵的人一個個還在睡夢中又吸入了迷香,神誌不清地被捆起來。
“你們是誰?”
有出門巡夜的人,看到了麵前的侵入者,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刀斬下。
除去一個三兩個巡夜的人,剩下的便是看管孩童的那群人,他們時刻看守著這二十多個孩童。
為避免孩童吸入迷藥,這個房間裏並沒有使用這種東西,戰容肅悄悄帶人潛入其中,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他們。
“誰?”
這些人中有著常年在外打家劫舍的土匪,對危險的警覺性比常人較高,他一個翻身抽出藏在枕頭底下的短刀,往外劈過去。
這一聲驚呼叫醒了在房間內沉睡的賊人們,他們快速地抽出刀具。
不過也為時晚矣,這賊人頭子不過一個照麵就被戰容肅斬下頭顱。
“啊!饒命啊。”
“求求你們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