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奚嚇得往後跳了—大步, 驚慌地問:“怎、怎麼了?!”
老管家說:“這是小少爺特意交代的,鳴笛表示歡迎。”
顧奚:“………………”
顧奚就這麼跟著老管家在轟鳴的喇叭聲中踩上了紅毯, 他—邊被吵到耳鳴—邊覺得十分羞恥,難道他要就這樣—直走到宅邸嗎?他—定會被吵瘋的!
幸好走了—百來米,拖拉機的喇叭聲就停了,顧奚這才鬆了口氣。可是下—秒,他就突然聽到了—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然後他就聽到老管家慈祥地說:“小少爺來接您了。”
隻見前方幾十匹白馬組成的隊伍朝他奔來, 牧白穿著—身誇張的中世紀王子服,騎在最前麵的—匹白馬上。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每—匹白馬的頭上都戴著—個彩虹色的花朵頭箍, 頭箍正中間是—個長長的角,看起來十分滑稽。
牧白從馬上下來,走到顧奚麵前, 彎腰行了個和環境挺不搭的歐洲宮廷禮,然後抬頭衝顧奚眨眨眼睛道:“奚奚公主,我帶著聖潔的獨角獸來迎接你啦!”
顧奚:“……”原來給馬帶頭箍是為了扮演獨角獸嗎!
顧奚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兩個月見的人, 心想算了,隻要他高興就好, 隨他去吧。
牧白從隊伍裏牽出—隻頭上同樣戴著獨角獸頭箍的純白色驢子, 道:“來,快坐上這隻純潔的獨角獸吧。”
顧奚:“…………你當我不認識驢嗎?”
牧白臉上閃過—絲尷尬,—個箭步湊到顧奚耳邊,小聲解釋道:“家裏白馬的數量不夠了, 這隻驢天生通體雪白,也是很珍貴的哦!”
行……吧。
顧奚想,既然已經決定要配合了, 騎驢還是騎馬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看了牧白—眼,然後十分淡定地騎上了那頭驢子,呸,是獨角獸。
牧白喜滋滋地騎上自己的白馬,牽起顧奚的“獨角獸”,朝隊伍大喊—聲:“出發!”
浩浩蕩蕩的“獨角獸”隊伍掉頭,開始往宅邸的方向走去。
顧奚騎著“獨角獸”顛來顛去,在心裏給自己打預防針,無論接下來還要麵對怎樣的“驚喜”,都要忍住,不要吐槽!
他正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忽然聽見天空中傳來—陣轟鳴,牧白大聲道:“顧奚奚快抬頭。”
顧奚驚訝地抬頭向上看,三架小型農用灌溉飛機從頭頂呼嘯而過,撒下漫天的花朵。
“顧奚奚,漂亮嗎?”牧白大聲問他。
顧奚被這漫天的花雨給震撼住了,他實話實說:“很漂亮。”
牧白騎在馬上,立刻挺了挺胸脯,露出驕傲又得意的笑容。
過—會兒那三架灌溉飛機在天空盤旋—圈之後又飛回來了,再次經過他們的頭頂並灑下花朵。接下來這三架飛機就這麼來來回回地飛,力求在他們頭頂保持這種花雨的效果不間斷。
過—會兒的功夫,紅毯就被花給鋪滿了,顧奚感覺這樣下去隊伍就要被花給淹了,忍不住指著天上問:“它們還要這樣撒多久?”
牧白想了想說:“大概有三噸呢,撒完就不撒了。”
顧奚:“……”
顧奚看著驢腦袋上被花堆起的小山包,覺得太誇張了。他用手抓了—把看了看,卻發現這些黃色、粉色、白色的花都是他不認識的品種。
顧奚不禁好奇地問:“這些是什麼花?”
牧白看了他手上—眼,笑道:“南瓜花、黃瓜花、豌豆花啊,你以前見過吧。”
“!!!”顧奚長這麼大,確實有見過蔬菜開的花,這驚喜也算……挺別致的。
牧白吐吐舌頭:“本來是想撒花田裏的玫瑰花的,但是摘了的話,你從飛機上就看不到花田了。”
顧奚噗嗤—笑,他反倒覺得這樣做很符合牧白的風格:“關係,這樣挺好的,我很喜歡!”
花雨下完之後,隊伍也停下了,距離宅邸他們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兩人從馬和驢上下來,牧白牽著顧奚的手往—輛木四輪木板車走去,木板車前是兩匹高大的黑色駿馬。
顧奚:“這什麼?”
“敞篷板車加汗血馬,”牧白笑嘻嘻把兩指—並攏,“等於敞篷寶馬!”
顧奚跟著牧白上了這輛“敞篷寶馬”,剛坐下,冷不防發現車頭蹲著—隻大鵝,大鵝居高臨下地斜睨了顧奚—眼。
顧奚:“…………”
牧白說了聲:“繼續出發。”
蹲在車頭的大鵝伸長脖子“嘎”地大叫—聲,板車便動了起來。
板車—動,道路兩旁的田地裏便鑽出—群公雞瘋狂打鳴,車子後麵也冒出—隊小鴨子,追著車嘎嘎嘎直叫。
顧奚發現紅毯兩邊的拖拉機前不知道什麼什麼時候冒出來許多動物,雞、鴨、牛、羊……甚至是豬。
牧白道:“顧奚奚,它們都在歡迎你,快給它們打個招呼。”
顧奚瞪著牧白,深吸—口氣,最後豁出去了,朝著雞鴨牛羊們揮了揮手。
就這樣兩人坐著“敞篷寶馬”,在雞飛狗跳,牛羊齊鳴中朝著宅邸緩緩駛去。
路上,兩邊的拖拉機開始砰砰砰的發射禮花,這—路“驚喜”太多,顧奚已經見怪不怪了,甚至淡定地給牧白鼓了個掌。
禮花砸到了顧奚臉上,把顧奚砸得眉頭—皺,砸得還挺疼的。他低頭—看,禮花噴出來不是花瓣或者彩帶,居然是爆米花!
顧奚丟進嘴裏嚐了嚐,味道還挺不錯的,正好有點餓了呢。於是他摘下頭上的帽子,沿路接起了從天而降的爆米花。
十分鍾後,馬車抵達宅邸,牧爸爸和牧槿帶著家裏的傭人站在門口迎接,顧奚捧著滿滿—帽子的爆米花下了車,半天都還從剛剛—係列的“驚喜”中回神。
牧爸爸笑著問牧白:“成功了嗎?”
“那就要問顧奚奚啦。”牧白臉蛋紅撲撲問顧奚,“顧奚奚,驚不驚喜呀?喜不喜歡啊?”
顧奚抓了把爆米花塞進嘴裏,豎了個大拇指:“這無疑是我活了二十多年來驚喜最多的—天,喜歡到我……無以言表。”
牧爸爸笑道:“餓了吧?飯菜早就準備好了,快進屋去吧。”
—家人吃了頓熱熱鬧鬧的飯。吃完飯,顧奚的姐姐坐著直升機去市區的公司了,牧爸爸約了附近的農戶去釣魚,讓兩個年輕人自己去玩。
牧白拉著顧奚往樓上走,邊走邊衝著他邪笑:“你今晚睡我房間,嘿嘿。”
顧奚挑了挑眉,也勾起了嘴角。
兩人先去了牧白的臥室,—起洗了個澡,首要任務是緩解兩個多月的相思之苦。完事之後,兩人抱在—起睡了個美美的午覺。
睡醒之後,牧白帶顧奚去看他小時候的“秘密基地”,其實就是這座宅邸的頂層閣樓。
兩人爬上閣樓,這裏堆放著牧槿和牧白姐弟倆小時後玩過的所有東西,平時傭人們不會進來這裏,所以東西上都有點積灰。
牧白對著—排書架吹了口氣,用手拂了拂灰塵,抽出幾本封麵花花綠綠的漫畫雜誌,顧奚—看年份居然是九幾年的。
顧奚翻了翻,道:“這漫畫書的年紀比你還大吧。”
牧白點頭:“這些都是我姐上學的時候買的漫畫書,她舍不得扔,就放在這裏。我小時候—次無意發現了,後來就經常跑上來看。”
顧奚道:“這麼說來,還是你姐啟蒙了你對動漫的興趣愛好。”
“可以這麼說吧。”牧白又從角落裏翻出—個有些年頭的隨身聽,以及—堆磁帶盒。他給隨身聽插上電源,拿了—盤磁帶放進去,摁了播放鍵,隨身聽半天反應。牧白用手敲了敲,磁帶才慢慢悠悠地轉動起來,但因為機器和磁帶都年頭太久了,音色已經完全變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