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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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姬姒性惡，攻下一城便屠戮一城，周朝屍橫遍野。周國傾覆，六公主殉國……
秦珺盯著床帳，目光失焦呆滯。
“公主，”屏風外，宮女伏身以額觸地，“已將太醫們請去偏廳休息。”
秦珺躺在床上，絲綢錦被絲滑柔順，她怔怔問：“今為何年。”
宮女嚇得壓低身體，上半身幾乎全伏於地麵，“今……今為君和二七。”
君和二七……
秦珺暗暗鬆了一口氣，她依稀記得距離女主角姬姒恢複記憶，帶兵攻入周還有幾年。
宮女捧了一碗藥湯進來，說：“公主，已經遣人去知會陛下了，陛下很快便來，公主先將藥喝了吧。”
陛下……是……
秦珺按住額頭，記憶刹那湧進腦海裏。
秦珺低頭，映入眼簾是雙三四歲小人的小手，小手握著一支雕著金線的豪筆，笨拙的在本子上亂寫亂畫。
一陣溫善的笑聲，秦周帝從後抱起她，大手握著小手，一筆一劃在紙上描著字樣，“珺兒，字不是這樣寫的，爹來教你。”
三歲的小秦珺奶聲道：“父皇。”
秦周帝替小秦珺順了順胎發，柔聲說：“珺兒，你可知道珺怎麼寫？”
稚童懵懂：“一個王字，一個君字。”
侯在一邊的內侍腿腳一軟，撲通跪在地上。
小秦珺仰頭：“爹？”
秦周帝笑：“一個王，一個君，二字相合就是我小女的名字。”
秦珺喝了藥，拉高錦被心事重重的躺下。
錦繡一愣，秦珺虛弱的問，“有事？”
錦繡立刻整理好表情，“公主，宮門上黃門差人送來口信，說是二皇子和四皇子想進來看看公主。”
秦珺皺眉。身邊的小宮女捧來蜜餞已經站了半天，錦繡擺手示意她拿開，“公主累了，便安心歇著吧，反正宮門已經閉了好幾天，除了陛下，皇子們進不來。”
秦珺的眉頭舒展開來。
錦繡打量她的臉色，帶著小宮女躬身退下了。
屋裏安靜下來，秦珺抱著被子翻身，狠狠的哭了出來。要死了，穿什麼不好，怎麼能穿在一個短命鬼炮灰身上！！
門外。
宮女來報，說陛下已經進了二宮門，正要來看公主。
秦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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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後瓊樓燒去大半，房媽媽帶著剩餘的幾個下人和媽子搬去了幾裏之外的和春街落腳。
房門緊閉，房媽媽清點完包袱，“幸好你將這些細軟憑證取出，否則大火一燒，老娘半身積蓄都化為烏有了。”
王叔：“房媽媽說笑了，也不知取完沒有，隻是瓊樓被毀咱們該如何是好？”
房媽媽整理著憑據，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著人找些工匠好手，務必在元會之前將瓊樓重新裝砌完好。”
“元會佳節，按例各州郡國皆要派使者進京，王公卿校遍布上京，我猜顰娘的初次一定能賣個好價格。”房媽媽得意一笑，看向床榻上撐臉小憩的林顰。
林顰被喂了五石散，她看起來精神勃發，其實連下地都覺困難。
五石散毒烈性，食之渾身熱汗，需走動散散。深冬，林顰身上的冬袍褪去，隻餘一件寬大的裘衣，遮住巍巍皮肉，不鞋而履，以祛寒熱。
房媽媽嘖嘖稱奇，觀美人汗流浹背，鬢發濕亂真是別具風味，“過了子時再喂她一匙五石散。”
王叔沉吟：“隻怕一時食多了散毒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