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何顛顛地跑到了賀天白身邊,送上自己的彩虹屁,“你真的好厲害!”
他在網上緊急學了一通如何誇人的妙招,首先要真誠,一雙眼睛直視對方,然後要微笑,恰到好處的幅度,既不顯得虛偽又不顯得輕佻,當然,最重要的就是要嘴甜,牛皮不怕吹破就怕吹不上天。
哪怕被拆穿了也能小小聲說一句,我隻是想要你開心呀!
一副人畜無害的清純模樣。
季何看了看教學配圖上穿著短裙,紮著馬尾,一臉學生樣子的女孩,猶豫了又猶豫,最後揣著手機去問了顧小嗷。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想要誇一個人,讓他心甘情願幫我辦事,我應該怎麼辦?我覺著,網上的方法不靠譜。”
顧小嗷湊過來看了一眼,標題映入眼簾,“十個方法讓男人對你言聽計從”,眼神從震驚到曖昧最後變成窺見八卦的竊喜。
她清了清嗓子,用母胎單身二十五年的經驗逆向反推了下現在的場景,所以,我老板要追我新牆頭?不,應該是小情侶之間的別扭吧,他們不都……
咳咳咳,孤男寡男深更半夜獨處一室也可以幹正事的,比如看看夜光手表?
季何一臉嫌棄抽出手,“你這是什麼表情?”我不就很正經地討論下如何求人嗎?這很尷尬?
“沒,我這是思考。”顧小嗷正色道,“我思考的時候呢,大腦過於集中,就無法控製麵部表情,真的,老板,相信我!那個,我和你說,這方法靠譜的,男人都是嘴硬心軟,最愛聽人誇他了,你就軟一軟姿態,哄一哄啊,他們頭腦一熱,就什麼都願意聽你的。”
??季何努力將腦海中蹦出的問號按下去,看來我這前台語文不太好,這用詞,什麼鬼?但是也和師傅說的相映襯了,隻要拚命誇賀天白就能說動他辦事。
自以為掌握了正確答案的小何信心滿滿地踏上了征途。
季何比賀天白矮上了那麼十來厘米,仰頭的時候正好和男人的眼神對上。
燈光從舞台照射進後台,將賀天白的身影籠罩在一層明亮的光中,因為逆光,因此身體周遭呈現出一種模糊的光暈,將那一張臉更襯得不似凡人。
季何心跳了幾下,想移開眼神,又想起攻略裏寫的,求人要真誠,需要直視雙眼,用最溫柔的聲音發出最崇拜的話語,於是硬生生按住想要挪開的眼神,直直撞入賀天白眼底,顫抖著聲音道,“那個,謝謝你,我剛下山,拖家帶口,什麼都不懂,那個,你真好,真厲害……”
在求人的羞恥和昧著良心誇人的尷尬雙重襲擊下,季何一張臉從白變粉。他本來就就是少年氣的長相,偏清秀,圓圓的眼睛像小狗一樣,濕漉漉的,不沾染世俗塵埃,用更通俗的話來講就是,看上去就很好騙,是坐火車必被人攔住問錢回家,走在大街上乞丐總會上前討口吃的,遇到走失小朋友必被求助的長相。
周遭的清透氣息彌散開來,明明站在名利場中卻仿佛置身於山林,賀天白輕輕抽動了下鼻子,深邃的眼中閃爍地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烏有子是從哪裏找到這麼個寶貝,隻是幾日不見,他身上的靈力已經快要滿溢出來。因為天道有損,靈力消散,妖怪們都隻能藏身於石頭,賀天白依靠柃木皮吸收信仰轉化成靈力活下來,但是季何卻是靠自身從匱乏的天地中汲取靈力,簡直就是一塊行走的靈力種子。
上次見麵,不過以為他是天賦異稟之人,現在吸引了點信仰之力,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勾人心弦的味道,讓人想要一口吞掉。
所以不隻是修行天賦過人?而是靈力種子體質嗎?
賀天白笑得含糊,眼睛微微映透著舞台的燈光,看上去就像星星一樣璀璨,靈力種子的每次出世都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上次還是在幾千年前的西行中出現,最後那人取得真經,修行成佛。
他不由靠近了幾分,老頭子隻是讓我幫助一年,可沒有說一年之後要怎麼辦?
清透的味道幽幽滲入鼻尖,賀天白按住了季何的肩膀,聲音低沉,“不要緊張,我總會幫你的。”
季何被這忽然的接觸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一雙眼睛疑惑地望向賀天白。“你這是……害羞了?”
看看這發亮的眼睛,耳邊豎起的幾縷頭發,想笑又努力抑製的神情……不是害羞是什麼?
季何感覺自己離正確答案又近了一步,沒想到看上去這麼高冷的一個人是悶騷?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