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維克想象中所期待的良好結局沒有發生。
但邦氏集團住宅區卻傳來了遭遇砸玻璃的破壞性噩耗,邦妮的愛車也再次被各色油漆光顧。
仲裁廳內,所有律師選擇了缺席,在沙克惋惜的注視下,一臉得償所願的托林和邦妮簽署了事故互相諒解協議。
臨了他還不忘半嘲諷半挑逗道:“邦妮,我的建議你還可以繼續考慮,托家的大門始終為你開著。”
“你別做夢了!”
邦妮雖怒,但明顯壓過對方一頭的托林,卻是施施然簽下大字,然後在對方的怒視下,大搖大擺的返回了嘉賓席。
這一刻,似乎所有的問題都已經塵埃落定,但誰也沒有注意到沙克笑容背後的那一抹凝重與苦澀。
所有人似乎長長鬆了一口氣,包括嘉賓席上,托林的父母。
對方終於屈服了,而托林一家也將省下一大筆錢。
但緊接著侄子的話讓她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隻見誌得意滿的阿瓦爾用食指彈了一下墨跡未幹的協議書,起身望著遠處一直陪伴在邦妮身旁的‘邦思’,也就是趙弘飛。
隻見阿瓦爾完全一副勝利者姿態,道:“跟你們外來戶談判真是個好差事,不但省了我一大筆訴訟標的費,你還要倒找我們十萬岡元的零花錢,我真要謝謝你啊。”
“阿瓦爾,別說了!”
托林的父親托克司急忙阻止,隻見他麵容稍顯嚴肅,老於世故的他也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但卻有說不出哪裏的問題。
隻能有些擔憂的逡巡的掃視著邦妮,還有她是不是去看的那個陌生年輕男人。
思索片刻後,他也走上前,優雅的對著邦妮,誠懇道:“邦妮小姐,我為我們之前的一些不愉快向您道歉,我兒子和侄子年輕不懂事,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父親……”
“叔叔……”
托林和阿瓦爾剛要說話,但卻被托克司擺手止住,隻見他又看向邦妮身後不遠處嘉賓席上的趙弘飛,並微笑的點了點頭。
趙弘飛根本沒有理會他,但也沒有惡語相向。
不過,擔憂歸擔憂,在他看來,對方既然已經礙於輿論和證據不足以及顏麵問題息事寧人了,無論如何應該不會托家再計較了吧?
之後三天,在患得患失中,托家終於稍稍放下了這方麵的戒備。
但平靜歸平靜,一場滅頂之災卻在不經意間悄然而至。
因為,在拿到對方的賠償金之後的幾天裏,托家的漁場突然麵臨了無魚可捕的窘境。
在阿瓦爾看來,明明是開海時節,本該盛產的諸如龍蝦、鮑魚、三文魚的漁人碼頭海域卻變成了‘死海’。
各類平常年本該美不勝收、多不勝多的漁產,這次居然仿佛不約而同似的,直接搬了家。
黃昏的漁人碼頭上,一眾托家老少望著十幾艘大小漁船,還有臉色疲憊、頹廢的侄子。
“還不行嗎?”托克司上前問道,得到的回答卻是阿瓦爾默默的搖頭。
托林沒有開口,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母親,若有所思的歎了口氣。
半晌後,阿瓦爾無奈的搖了搖頭。
回頭看了看身後一樣無精打采的四十幾個船員,再一次勉力鼓起勇氣道:“明天啟動所有船隻,走得再遠一些。”
說著,阿瓦爾指了指西南方。
托林一愣,而托克司的臉色卻閃過一陣陣明顯的不自然。
不由看了看兒子和侄子,有些猶豫道:“那邊就是公海海域,能行嗎?”
“不行也得行啊。”
阿瓦爾麵露難色,摟著叔叔托克司的胳膊上前了幾步附耳道:“如果在沒有收獲,工人的工資都結不出來了,度假村堅持不了多久的。”
聞言的托克司一陣黯然,看了看一旁的兒子托林。
而得到阿瓦爾眼色的托林也急忙清了清嗓子,從旁幫腔道:“是啊,父親,如今整個古邦都喊出既然他們喊出‘保護環境’的單方休漁口號,我想費森長官總不會打自己的臉吧?”
“對啊,叔叔,絕對沒有問題。”阿瓦爾篤定道。
托克司還是有些遲疑,但思及再三,還是輕點了點頭,並帶著難色看著兒子和侄子兩人問道:“你有把握避開他們的視線?”
“我們大可以晚上和深夜作業,然後在天亮前返回。”阿瓦爾越說,越是滿臉的信誓旦旦,也越覺得自己的計劃完全可行。